这是明怀鲤的脸,每一分一毫都是他,谢望潮对此非常确定。可是在黑暗中,他总觉得好像看到这石像变了。
石像的脸扭曲起来,移动起来,上面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所有一切线条扭曲到最后,只剩下石像嘴角那一抹笑。
谢望潮盯着那一抹笑容,忽然间发狂,用触手把石像拽起来,狠狠砸在地上!
“砰咚”一声,石像碎成两半。
冰冷的、冰冷的石像,在冰冷的银色月亮里变成两大截,从腰部中间被截断,里面除了实心的石头之外什么也没有。
谢望潮却忽然又清醒了一些,他大叫一声:
“宝贝!”
他跳下床,立刻分泌出治疗黏液,涂抹在那些石像的断口上,可是治疗黏液是针对生命体的,对石像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胶水。
但谢望潮偏执地一遍又一遍用治疗黏液涂抹着石像,一点都不停止。
石像好像摔坏了,嘴巴里传出明怀鲤的声音:
“我也爱你,老公。我也爱你,老公。我我我我也爱爱爱爱爱……”
谢望潮在一声声明怀鲤的声音里,徒劳地挥舞着触手,在石像上面涂抹着黏液。
他眼睛干涸,甚至已经没有血泪,因为所有的液体都用来做治疗黏液了。
这样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语音系统早已失去能量,彻底发不出声音来,房间里黑暗寂静,只剩下一个疯子。
谢望潮把石像拼合在一起,放在地上,自己躺在石像旁边,化成一团稀烂的血肉。
他用触手把自己的血肉掏出来,粘在石像断口处,再命令自己的血肉融合进石像之内,将石像两节重新粘合起来。
自己的血肉和石像生长在一起,恰好在腰腹位置,石像终于可以重新站起来了,已经失去能量的语音系统也在这时忽然又冒出一句:
“老老老老公,我我我我我永远远远……爱爱爱爱爱爱你你你你。”
随后,语音系统彻底报废。
谢望潮怔怔地看着这重新拼合的石像。石像腹部的血肉,和他自己身上的血肉完全粘合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他和明怀鲤,再也无法分开了。
谁也无法把明怀鲤从他手中夺走,哪怕是死亡也不能,无论多少次死亡都不能。
有电话打进来,是林霜的,谢望潮接了电话,声音冰冷得堪比石像:
“喂?为什么要打扰我宝贝休息?”
林霜小心翼翼:
“这边系统提示……那个,有点问题,我今天什么时候上门维修?”
谢望潮看了看自己腰间和石像长在一起的血肉,忽然间语气里充满梦幻:
“不用维修了,就这样就好,现在这样,我和他永远在一起,时刻都在一起最好了。”
林霜:
“……可是语音系统好像……”
谢望潮满足地说:
“他说了,他会永远爱我,你听见了吗?哪怕死了,他也会说他永远爱我!”
林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