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第一军区内。

维杰森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下午抽空去了趟医疗室，例行找医生江重做身体检查。

熟练地拔掉身上的医疗管后，维杰森从仪器里走出来。

江重单手插在白大褂里，看了一会仪器上显示的数值, 点点头：“嗯……不错不错。你这个月的数值很稳定, 照这么下去，只需要再做14-19次梳理治疗就能查出病源了, 非常好！”

维杰森正穿着衣服, 听见他的鼓励，连个眼神都没给，径自系上衣扣：“好什么？”

“你的身体状况没有下滑, 当然好啊。”

“没有下滑, 也意味着没有好转。”

江重对他无语, 恨铁不成钢道：“我这是在给你建立自信, 你别总拆台行不行？都说了不要太悲观, 没有好转，那至少也没有变坏吧？”

维杰森很清楚，没有好转，代表着他剩下的期限仍然只有那么多, 再自信也是无用功。

他没接话。

江重跟在他身后，走出治疗室。

江重一边低头用智脑记录他这次的身体数据，一边跟他说道：“哦, 对了，还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听说你自打回来以后，工作量一直不小？两周前你手底下就有人跟我倒苦水, 说最近工作压力特别大。几天前还有告诉我，你凌晨两点还在发送文件通知。”

“你说你这是要干什么？生病就得多注意休息, 劳逸结合知不知道？就算你不休息，你手底下的人也需要休息，别总拿军区的人都当驴用。”

“还有，你也别总是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否则精神状态怎么能好……”

“我没压力。”维杰森打断了他的絮叨，垂眼整理着袖口，“倒是其他人，有什么问题跟你说没用，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

江重“啧”了声，过了好一会，才放下智脑。

他平心静气地对维杰森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所以想尽快把军区的事务整顿好吗？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没了，你的位置也后继有人，有的是人抢着干，你担心什么？”

“那不一样。”维杰森没什么表情。

“怎么不一样？”

“我的工作不是随随便便换个人就能接手的，要交接，就得提前做好准备。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

“……”

江重对他极其无奈，肩膀忽然卸了劲，几乎快要放弃劝说他了：“维杰森，我真服了你未雨绸缪的本事，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已经连自己的棺材和墓地都挑好了。”

维杰森：“谢谢提醒，这个还没考虑，改天看看。”

江重：“…………”

江重一脸“我真他妈无语”的表情，凝重地盯着他，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假的。”维杰森瞥他一眼，冷淡解释，顺便道，“这种工作量我不会持续太久，军队回归后的事情太多，但已经快处理完了，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你最好是吧。”江重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叹了口气，江重想再请维杰森留下来喝杯茶，维杰森却说还有一些工作要忙，转身走了。

……

晚上，维杰森手头临时多了些要紧的任务。

他让福伦跟温逾说一声，不必等他回家吃完饭，之后一直埋头工作到晚上十点。

等到事情处理完时，窗外已经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