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体内的精神力丧尸，至今都是方逸最头痛的存在。

“……”

方逸见他竟敢反驳自己，眸中血光一闪，谢书雁毫无反抗之力，“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恶心的玩意！”方逸冷笑一声，暴力拽起谢书雁的头发，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谢书雁，你大概忘记了我的精神力能窥视人的内心。”

“！”谢书雁瞳孔一缩。

“你竟然会觉得我和你是一类人？噗哈哈！！我和你可不一样，谁让我不痛快了，我就杀了谁，你可以吗？”

“……”

“真是可惜啊，谢书雁，以前的你，内心真的很干净，可现在，你心里全是埋怨和憎恨，你觉得末世毁了你的一切，毁了你的家人，毁了你的梦想，让你变得一无所有，连精神支柱都没了。”

“我没有这么想……”

谢书雁盯着方逸的眼眸，不知为何，思绪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末世初期的一幕幕，尤其是他去到“北方基地”后的所见所闻。

基地内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逝去，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怪物。

丧尸和变异兽何其可憎。

可更让他心寒的是基地上层到了如此危亡的时刻，都还在为了争夺权力，好多人和士兵不是死在丧尸和变异兽口中，而是枉死在上层人的争权夺利中。

在那些上位者眼里，底层人的命好像不是命，不值钱。

方逸充满诱导性的声音传来：“你恨极了丧尸，也恨极了人，你在末世见多了人心，便觉得所有人都是这样，丧尸该死，人也该死，所以当你知道楚大佬与丧尸合作后，你觉得找到了发泄口。”

谢书雁瞳仁微颤。

“你住嘴！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末世确实颠覆了我的认知，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谁该死！也从来没有把一切怪罪给小川！”

事实上，谢书雁确实曾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质问楚川：为什么冷眼旁观？为什么见死不救？为什么人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很快他便恢复神智，明白这一切不是楚川能改变的。

他没有资格去质问楚川。

他能走到今天都是靠着楚川，他有什么资格去怪罪，再说，瑶瑶没事，父母也没事。

这两年来，他甚至认真思考过丧尸是不是才是正确的方向。

所以他怎么会去怪小川呢，他只怪自己能力不够。

“小川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从不掩饰心事，哪怕他与丧尸合作，也并不是他想隐瞒我们，是我们没有想到，是我没有去问。是我的眼界太狭窄，心性太脆弱，我以为白是白，黑是黑，坏人最终都该受到惩罚，忽然见识到并不是这样，我就退缩了……”

末世里，杀人不需要偿命，低阶级的人命如草芥。

他害怕了。

方逸听着谢书雁的话，沉默了两秒，松开手，蹲下身。

“谢书雁，我帮你进化吧，进化之后，你就不会迷茫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万物都是平等的，你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自然觉得经历的一切很残忍，但是你若是进化成丧尸，你就会见识到另一个与众不同的新世界。”

谢书雁表情怔愣。

他不明白方逸的思维为什么如此跳跃，但是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有种直觉让他拒绝。

“谢书雁，丧尸本来就是人类，我们真正的敌人在海里。”

方逸说着，看向窗外。

血红色的夕阳铺满苍穹，血色的光辉笼罩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