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声音太大,或多或少都让人觉得不舒服,时谨礼的眉头皱了皱,语气也稍微带上了些不耐烦:“一个朋友。”
岳攀攀哦了一声,注意到扒着电线杆往上爬的游执,仰头冲他打招呼:“你,你好!”
游执居高临下地看他,目光中带着些许打量与审视,过了一会儿,他冲着岳攀攀笑了笑:“你好。”
岳攀攀又像刚来时一样挠了挠脑袋,嘿嘿地傻笑。
这时,换好衣服的邢锦拿着相机和迷你三脚架出来,看见时谨礼,先是一愣,旋即不悦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你,你爬电线杆干什么?!”
她注意到了电线杆上的游执,脸色一变,发现游执扒着电线杆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她家的院子:“你这个变态€€€€”
“不是!”游执立马反应过来,手一松,直接从几米高的电线杆上跳下来,手里不知何时抓了只受伤的小鸟,“我是上去救它啊。”
邢锦将信将疑地往他手里看了一眼,见的确有只受伤的小鸟才勉强相信,但眼神还是非常警惕。
一直站在旁边的岳攀攀在这时候凑上来,说:“邢,邢锦!你好!我们,好,好,好久没有见过了。”
邢锦不大愿意搭理他,敷衍地应了几句转头就走,把岳攀攀一个人留在原地。
直到邢锦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岳攀攀才转过身,他的嘴角残留着笑意。但在看见时谨礼和游执时,他又猛地拉下脸,像变了个人似地问:“你们怎么还在?”
“马上就走了。”
于是岳攀攀又笑着对他们说:“再见。”说完,他转身回家,关上了大门。
时谨礼给这胖子弄得莫名其妙,他转头看着岳攀攀离开的方向,眼中带上了些许探究。
游执凑过去,不等时谨礼开口就道:“电线杆上也有血迹。”
时谨礼的目光在邢锦家门前停留了很久很久,之后才说:“先回去。”他招招手,示意游执跟上。
游执慢吞吞跟上,突然问:“那人你认识?”
“不认识,没印象。”时谨礼头也不回。
“可他说去过事务所。”
“店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时谨礼说,“我二师兄,我师侄,都在。”
游执好奇道:“你二师兄?”
时谨礼更好奇:“谢必安没跟你说过?”
游执摇头。
走在前边的时谨礼只好停下来给他介绍:
时谨礼,男,二十四岁,副业是红檀市迪福心理事务所的老板,主业是地府在编公务员。
稍微懂点儿的听了,大多害一声,说什么在编不在编,不就是个走阴的吗?不过要是深入了解了,就知道这和走阴还真不大一样。
用现代话来说,走阴人就是临时工,被地府选去临时帮忙跑腿的,和在编人员不一样。
地府在编人员,也就是时谨礼这样的正式工,譬如平时常说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各地城隍等等。
人活着的时候在阳间,死了之后魂魄就会跑到阴间去,华国常说阴阳两隔,就是这么个隔法。
隔都隔了,那么阴间的人想跑来阳间办事多少都有阻力,于是阴间的阎君和鬼王一合计,干脆在阳间设个办事处,专门找阳间人给阴间办事,渐渐在各省市催生出了“迪福xxx”的这么一个地方。
时谨礼就是季北省红檀市地府设阳间办事处的负责人,而他师父张席玉,则是季北省全省的负责人。
张老爷子年过耄耋,收了三个徒弟,除了时谨礼之外还有老大老二。大徒弟叫杨昌骏,四十来岁,前些年收了几个小徒弟,那跟着时谨礼的少年杨智,就是他的徒弟之一。
二徒弟叫程漱,比时谨礼大四岁,是张席玉在医院门口捡回来的弃婴。程漱早慧,沉稳心细,时谨礼刚当上红檀市的负责人没多久,性格又差,事务所里不少事都是程漱替他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