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糊涂擎着大剪刀冲将上来,眼看就要剪断他心口最粗的那根因果线。
说时迟那时快,颜方毓终于没忍住跳了起来,闪身躲过这一咔嚓,手中扇向外一扔,下一刻人已落了上去,架扇飞出八丈远。
老糊涂反应也极快,他腰间酒葫芦倏然变大,载着人“嗖”地一下追了过去。
连绵的大雪山脉上空回荡着两人的声音。
“等等!别追了老糊涂!我没有爱而不得!我跟你完全不一样啊啊啊啊€€€€”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
纵使颜方毓已经没法当老糊涂的活体教材,但事情的发展,却是还与以往颜方毓的每一次回山别无二致。
当然,结果也是一般无二。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颜方毓终是不敌,被老糊涂扣在一座山峦。
金光闪闪的大剪刀贴着他的胸膛,蕴着凛冽寒光的刀刃冰得颜方毓心肝也一阵哇凉。
他语无伦次地大喝:“住手!我没有相思苦楚,我们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又为何有如此作态,你在骗我,哇呀呀呀!”
金剪刀停顿了一瞬,又再次逼近。
“不是,是真的!我俩只是有所分歧€€€€!”颜方毓拼命挣动。
但两人境界有差,颜方毓又是一介“文弱仙君”,根本挣不脱对方雄浑的灵力束缚。
一条手腕粗细的因果线显出形来,在颜方毓心口发着滢滢朦朦的柔和光亮,好似并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遭受的命运。
老糊涂抬起剪刀挑起那根因果线。
本来无法被触及的因果线,却像根真实存在的线一样,搭在它的刃上低垂着。
颜方毓的目光跟着它转了过去:“等等,不要€€€€!”
刃上反射的雪光“刷”地扫过颜方毓的眼睛。
在下意识合上眼帘的瞬间,他听见剪刃啮合的一声利响。
“咔嚓”
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轻轻落在颜方毓的胸膛上。
他的脑海有片刻的空白。
下一刻,颜方毓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大喊。
“老糊涂!!!”
那仿佛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而是大雁凄呖杜鹃啼血,苦极痛极,似悲似泣。
“喊什么喊。”老糊涂的声音懒洋洋响了起来,“你不会睁眼看看?”
颜方毓猝然睁眼。
那把大金剪刀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因果线依旧完完整整地牵在他胸口,向遥远之外的小兔子连过去。
……还好,没有断!
大悲大喜之下,颜方毓觉得自己脑瓜仁都是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