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鼓捣了半日,木惜迟将一碗浓缩无数精华、黑不见底的药端到南壑殊鼻子底下。南壑殊几乎不曾熏晕过去,蹙眉道:“这是何物?”
木惜迟道:“这便是你常吃的那药了,我酌情添补了些材料。”
南壑殊道:“你添补了什么?为何这气味酸甜苦辣俱全,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在里边?”
木惜迟却一味催促南壑殊道:“快喝掉他,管保就好了。”
南壑殊:“管保一命呜呼了才对罢……”
木惜迟极力摇头道:“这里面的君药便是您€€子上的那药,除此外,我酌情添了些补品作为辅佐。都是好东西。”边说边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南壑殊,一副殷殷期盼的样子。
南壑殊无法,只得屏气饮尽了。
这一闹,到了晚间,花影和苔痕也回来了。南壑殊头上冒汗,很有些不受用。花影见这光景,也不知何故,忙叫来了南岑遥。
南岑遥一脸痴笑地被花影牵着赶来了东华宫,一见了南壑殊也就笑不出来了,严肃地道:“壑殊,你这是怎的了?”
南壑殊强撑着道:“大哥,请你设法将我体内的药逼出。”
南岑遥不解道:“好端端的你喝什么药了?”
花影在一旁急得拽他袖子,“别问这问那了,从来没这样凶险过,你快按他说的来罢!”
南岑遥也给唬着了,忙忙地依言施术。足足一盏茶工夫后,南壑殊忽然呕出来一滩黑水。把个南岑遥熏得一个趔趄,险些要走火入魔。好容易扎挣着起身,一眼瞥见在旁立着的花影,见他两只手捂着口鼻,小脸儿都惨白了。南岑遥心疼起来,头晕脑胀东歪西碰地赶到花影身边,将随身的香囊塞给他,让他嗅着。自己捏着鼻子回头道:“壑殊哇,你喝的是什么东西?这味道简直难以言喻!”
此时南壑殊还在运气,说不得话,南岑遥便带着花影出了门,又叫来了苔痕,命他进去收拾。
苔痕老实,忍着吐,收拾干净了出来。南岑遥这才携着花影复又进去。花影道:“你们兄弟说话,我去帮着苔痕料理。”
南岑遥拉了他手,不让走,“你这样一天到晚忙得辛苦,什么时候我向他讨了你回去。”
花影笑着瞪他一眼,推着他进了房门,自己撤身儿走了。
这里南壑殊已好好地坐着吃茶,南岑遥进来,又问了他一遍始末。
南壑殊笑着摇头,颇有些自嘲自讽的意思。南岑遥见这情形非比寻常,于是也笑着等他答话。
“这是某人替我煎的药。”南壑殊语中带笑。
南岑遥:“某人?”过会儿又恍然道:“你说小木头?”
“小木头。”南壑殊复述了一遍这三个字,有些玩味儿似的。“今日这小东西兴兴头头替我煎了一剂药,一定逼着我吃完。”
南岑遥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世上还有能逼你做事的人。只要你自己不愿意,他还能逼你?只怕是你甘之如饴罢。说来,这好端端的,他为什么替你煎药呢?”
南壑殊无以隐瞒,只得道:“他今日淘气,一定要出门去,我只得出此下策,好在算有些良心,没撇下我就走。”
南岑遥睁大眼睛看着南壑殊,不可置信道:“苦肉计?壑殊哇壑殊,你真是性情大变哩!”
作者有话说:
我跪在这里说句话哦,不用等更,周四再见!
第60章
南壑殊不由得羞赧地以手覆面,道:“大哥,别挖苦愚弟了。”
南岑遥笑道:“不愚不愚,一点儿也不愚。我们壑殊属实聪颖极了,哈哈哈……不过,他到底给你熬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逼你喝了?”
南壑殊道:“他一定要四处寻人来救我的命,我只得混说是旧疾,不打紧。又情急之下,给他指了€€子上放着的,替飞电治炭疽的药。说那是我常吃的……”
听到这里,南岑遥已笑得歪倒了,“哈哈哈哈哈……好可怜驹子,平日里被你灌这种邪药,如今你也吃了苦,我倒替飞电称愿。”
南壑殊苦笑着道:“原先这药也没这样邪,只苦些罢了。谁知这小东西在里面添补了好些‘佐料’,那味道杂在一起,可真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