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您又捡了一只兔子啊？”李医生惊讶地说道，“原先那只熊猫兔呢？它们长得真像，就是一只是成年了两三个月的兔子，一只是老兔子。”

“这是同一只。”傅墨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看着沈文。

“绝对不可能，年龄都不一样。”兽医李医生并不相信傅墨的说法，不过，该检查的还是得检查。

李医生的话让傅墨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趁着李医生在检查，傅墨起身去房间里拿干草兔粮草饼蔬菜，还有营养膏，这些都是阿文喜欢吃的。

等傅墨回来，李医生已经做了个基本的检查，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傅先生，这兔子有七八岁了，身体器官衰竭，能活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就算是其他的兽医，也救不了一只老兔子。”兽医李医生把傅墨拉到门外，这才对傅墨说出来。

“七......八岁。”傅墨重复着兽医的话，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恍惚，好像承受不起这个打击。

所以，他的阿文，是用兔子七八年的生命，换来两三个月的人类身体吗？

明明，他的阿文，才八个多月大，接近九个月。

“是啊，能活到七八岁的兔子本来就很少了，不过，也有活到十岁的兔子，那就特别少了，在中国，基本上看不到，傅先生也别太难过，宠物的生老病死，都是这样。”

李医生安慰着傅墨，他觉得很奇怪，之前那只熊猫兔不是还在呢，怎么这只老兔子傅先生就这么在意。

听着李医生的话，傅墨重新进了房间。

压抑的气氛在整个房间蔓延，沈文有点没力气了，它在床上母鸡蹲。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它感到疲惫也就这几天，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沈文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它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状态，无力，疲惫，就好像整个身体都失去活力，不再有生机。

沈文蹦跳着，起伏很小，它费劲地跳到床边，用牙齿咬住傅墨的衣服。

傅墨并没有把医生的诊断告诉沈文，但沈文大概也知道自己可能挺不过去了。

如果墨墨能否听懂兔子说话就好了，它还能陪墨墨聊会天。

这几个月它努力适应人类的生活，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活多久，工作的事看起来似乎只是浪费时间。

“来，吃点干草，你很久没有变成兔子了，现在就可以趁机多吃点。”傅墨看似冷静地把果树草放在沈文面前。

其实沈文没有胃口，但它还是张开三瓣嘴去吃傅墨手里的干草，沈文费劲地嚼了几下，现在的它太老了，已经有点啃不动干草了。

沈文吃了一根，便不肯再碰干草了。

傅墨把用凉的白开水洗过的蔬菜叶子放在沈文的面前，还有兔粮，各种各样的干草，全都堆在沈文的面前。

“想吃什么，我喂给你吃，我不限制你。”傅墨拿着梳子，梳理着沈文凌乱的兔毛。

他的阿文没有老，兔毛梳一下，稍微整理一下，就会变漂亮。

沈文最后一次舔了舔傅墨的手腕，然后不再回应傅墨，因为它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傅墨就这样陪着沈文，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以往，他说话的时候，兔子都会回应他，而这次，兔子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沈文的力气越来越小了，渐渐地，它都维持不了母鸡蹲的姿势了，这个让兔子有安全感的姿势，它已经没有力气做了。

沈文的身体向一侧歪着，傅墨试图用手把它扶起来，却无济于事。

慢慢地，兔子的头也没有力气缩着了，沈文的脑袋侧靠在床上，呼吸声越来越弱，慢慢地，呼吸完全停止了。

它的眼睛却没有完全闭上，这副模样，就好像平时兔子侧躺着睡觉一样。

傅墨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给沈文说着话，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