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滩上找到了€€一个€€耳坠,所以只€€是想来问问你还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
“耳坠?”多恩想了€€想说,“沙滩上经常会被海水卷上来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耳坠可€€能也是这么飘过来的吧。”
路云远沉默片刻,忽然转了€€话题:“默克尔家族各项势力€€盘根错节,主家倒下后其余势力€€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我记得你的父母都有不少属于家族里支柱产业的股份。”
“是的,不知道您为什么说这些?”
“如果你手€€里有相关的线索,”路云远说,“我不介意让星海减少对默克尔家族的整顿。”
在路云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多恩脑海里已经设想了€€无数对应的发展。
主家的其他人都已经被星海尽数逮捕,只€€剩下尤里斯一个€€人,他当时在捡到蓝怿后也只€€能把这件事告诉尤里斯。
这位多年没怎么见过面€€聊过天€€的堂哥却不再像他小时候那副温文尔雅、做事游刃有余,而是隐隐透出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看着尤里斯偏执狠戾的模样,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位堂哥了€€,这样的人只€€会把家族推向更深的深渊。
多恩留下蓝怿的本意也正如路云远所说的那样,既然指望不上尤里斯,那他就自己找寻别的出路,利用蓝怿让星海减轻对家族的惩戒。
但是……现在这些话从€€路云远口中说出来,多恩却有些不敢相信,他没见过两人的相处,自然不知道路云远对蓝怿是什么样的感情。
有谁会为了€€一点飘渺的线索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呢?最起码路云远这种上位者不会。
他需要在更加合适的时间,和星海达成足够的共识后才€€敢让蓝怿回去,毕竟他的身后还有整个€€家族需要考虑。
路云远听到这没再说什么,他垂眼€€看了€€下时间,起身离开。
等到看不见人的影子后,多恩这才€€慢慢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精缓缓放松,他回忆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应该是没出什么差错,糊弄过去了€€。
管家提醒道:“您今天€€操劳的事情太多了€€,回房间再让人检查下身体。”
多恩犹豫了€€一会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管家说:“各项数值都很稳定€€。”
刚刚注射的那管药剂副作用挺大的,多恩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又回到了€€蓝怿的房间。
整个€€房间宽阔明亮,上午的阳光干净和煦,暖烘烘地照在被褥上,床上的人安然睡着,呼吸均匀。
多恩看着蓝怿,眨了€€下眼€€睛,放轻脚步走过去,靠近时闻到了€€淡淡的药香,脑海里忽然就想到了€€路云远刚才€€说的那些话,或许是真的。
像蓝怿这样的人,或许路云远真的可€€以为他舍弃一切。
睡梦中的人忽然皱了€€皱眉,闷哼一声€€。
多恩立刻回过神,条件反射地看了€€眼€€机器,然后弯下腰,手€€指没忍住给他掖了€€下被角。
做完这个€€动作后他愣了€€一下,找补似的打开床头柜间的抽屉,干脆把里面€€的那些药剂全都拿了€€出来,准备扔了€€或者烧了€€,只€€是还没等他站起身,显示生命体征的机器忽然爆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蓝怿随着这些声€€响闷声€€咳嗽起来,血迹从€€口中不断地溢出,一下就将雪白的被褥沾染成一片红色。
多恩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吩咐管家去找医疗团队。
他不敢去碰蓝怿,只€€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来来回回擦拭被红色的血沾染的被褥,神情格外慌乱。
蓝怿被噬骨的疼痛惊醒,看到这一幕倒还能笑出来,语气却轻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你……有毛病吧。”
多恩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语气难得带上了€€怒气,声€€音也不怎么小的吼道:“你别说话啊!闭上嘴躺回去!”
他红着眼€€睛说:“医生他们马上就过来了€€,你撑住。”
他不想让蓝怿死,除了€€为了€€让他保住自己的家族外,还有点别样的心思,这个€€人是他救回来的,和他说过话,聊过天€€,不能就这么死了€€。
管家的效率格外高,没过多久房间的门就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个€€个€€进来,手€€中的动作也格外迅速,止血的止血,治病的治病,一下就把多恩挤到了€€外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