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亓嗤笑一声:“你问它还不如问问自己的脚指头。”
“你这人……”白千满瞪了一眼,想说他烦,但又怕打不过€€€€虽然白千满在体型上占了优势,但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真动起手来自己要吃亏。
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这点预感每次都在关键时候拉住了白千满。
白千满仗着萧亓没睁眼,无声嘟囔了一句“当哑巴挺好”,之后才换了个表达方式说:“你可以继续不说话。”
其实白千满留下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先前莫衡从师兄那里拿来装蛐蛐的罐子,里面放了一张纸条,歪歪扭扭地写着“我们走啦,以后再见”。
算是道别。
萧亓嘴角讽刺的笑容更甚,白千满心中一抖,下意识觉得自己嘟囔的话也被萧亓听见了。
还好不是什么太坏的话……
白千满没声了,往另一头挪了挪,端看着小傀儡。
然而小孩儿到底是个小不住的,憋了一会儿胸闷得厉害,于是他抬起头再次看向萧亓,嘴巴张了几次都没能出声。
在第五次张合后,萧亓实在是受不了了:“有话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白千满瞬间不闷了,挪着屁股就要蹭回去,萧亓又开口,“坐在那,别动。”
白千满歪着头看向萧亓的脸,确定萧亓还是闭着眼,嘟囔了一句“真邪门了”,然后朗声说:“你知道师父干嘛去了吗?天都黑了还没见回来,咱们马车要不要慢点啊。”
他们来时还有个赶马车的马夫,后来入了鹤温谷马夫就走了,现在只有马儿自己晃晃悠悠地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哪。
起初白千满还有些担心,后来见萧亓淡定地坐在马车里,甚至还有闲心假寐,如此白千满的好胜心就来了,他不想表现出不安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多问。
晏疏是在刚出鹤温谷没多久走的,说了一句“晚点回来”,人就不见了。
自晏疏走后萧亓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这会儿听见白千满的话悠悠睁开眼,手指挑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的天。
白千满闭着嘴等着下文,本来瞧见萧亓有了动作,还以为能说上几句,结果对方看完天又变成原本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白千满彻底麻木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他什么也做不了。
想法虽然如此,他还是摸向一旁的包袱,掏出个八卦盘来,之后又拿了几个铜板,侧身寻了块软垫,先将八卦盘放在上面,双手拢着铜钱晃了晃,而后向空中抛出。
哗啦一声,铜钱撞到一起又各自散开,白千满伸出一根手指,挨个将铜钱码了回来,之后晃了晃八卦盘。
这期间萧亓睁开一只眼,瞟了一眼后一声未坑地又闭上了。
听着白千满在那捣鼓了半天,后来是铜钱收起的声音,之后就安静了,安静的一点都不像白千满。
白千满自从算完之后眉头就皱在一起,连带着声音都自动屏蔽了,他沉浸在卦象了,后脑勺快被人瞧烂了也不自知。
直到肩膀一沉,白千满才猛地回头。
“怎么……”
“你怎么了?”萧亓指了指白千满的脸。
白千满茫然地摸了一把,一低头就看见手上湿漉漉的。他竟然不自觉地哭了,而且鼻涕眼泪一大把,哭相很丑,“……我不知道。”
他用力抹着自己的脸,越抹脸越花。
萧亓实在看不下去了,食指挑了块布递过去。
白千满没管那东西哪来的,在脸上一顿抹,可算是好点了。
萧亓极快地皱了下眉,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这是他第一次关心白千满,有些生疏,问话也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