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清不耐，“我说过，我不想看见他们。”

恶鬼吃起人来活剥拆骨，什么惨烈的情状都有。即使知道那些人都是罪孽深重之人，宋时清也依旧会被吓到。

谢司珩答应过不把他们放过来的。

佛堂外，管千雪听不清两人间的低声交谈，但看得出宋时清是在质问。

她不禁心里犯嘀咕。

两个男子，其中一个还冷冰冰的，脾气差得很，这样的两人能在一起长久吗？

想起谢家的库房，她脑中逐渐有了计画。

但她不知道，佛堂里，谢司珩轻轻捏宋时清的手指，笑着道歉，“我的错，别生气了。”

“她没亲手杀过人，狐鬼的咒对她没用，这才让她闯进了后院。明天我催催底下的，让它们赶紧吃了，不留下碍你的眼。”

他彷佛不是在说一个活人的生死，而是一只家畜的去留，宋时清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份不忍立刻就被谢司珩察觉了。他按着宋时清的骨节，像是按着小猫的肉垫那样，带着一点点强迫的意思。

“她家里岁数最大的长辈，在海战中任过参谋。一家子……也算是‘那边’的名门望族了。”

谢司珩半是叹息半是调侃，“时清怎么看到个年纪小的就心生怜悯啊，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嗯？外面全是坏人，放你出去不到半天他们就能割你的肉放你的血，一个个的，心肠比恶鬼还歹毒。”

宋时清垂下眼，任由他捏自己的手心，一言不发。

谢司珩笑，将他的手贴在自己冰冷的脸上，亲吻他的指跟。漆黑的眼瞳紧盯宋时清。

宋时清默了会，哑声回应。

“我知道了。”

谢司珩满意了，轻轻咬住宋时清的手掌边缘。宋时清心底一惊，本能抽手，开了他。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佛堂中格外刺耳。

第122章 民国番外9

宋时清的手停在半空，手指微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

他不是有意的。任谁亲眼见过群鬼活剥人皮、生啖人肉的场景，都会在被咬住的时候本能恐惧。

谢司珩倒是没生气，他甚至都没有动。只是短暂地怔了下，随即缓缓扬眉，似笑非笑地盯住宋时清，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极长，连佛堂中的长明灯灯火都未再摇晃。

宋时清抿唇。

“……你活该。”

“……”

谢司珩在地上撑了下，站起身。

原本，他坐着的时候，宋时清和他整整差了半个多的身位。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距离的差距依旧带来了一定安全感。

此时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那种若有若无的平衡被瞬间打破。

“打完人还要生气，我们时清脾气越来越差了。”

说不清是抱怨还是玩笑，反正谢司珩是笑着的。

宋时清看了他一会，挪开目光，“你把她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