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知归清楚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知归一向对这种麻烦人避之不及,却不想有一天会自己送上门去。
睡久了,身体不疲惫了,但头疼的状况的越来越严重,又实在想不出能摆脱明匪玉的办法。
他想出去散散心,一打开门就看到明匪玉站在院里。
“你怎么来了?”
明匪玉换了身衣服,以前多穿靛蓝或淡紫,如今换成了纯黑色,衣摆上那些奇怪的图案和符文和先前大差不差,只是换由红线勾勒,披一件红色外衣,整个人气质更加内敛稳重。
手背上用朱砂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谢知归看不懂。
明匪玉的头发也挽起来了,让那张脸平添几分感性成熟,不像初见的时候随便拿了根绳绑着,发根处依旧由银饰固定,但这套银饰明显更加精致,走动时,响声清脆悦耳,银蝴蝶似乎活了过来。
谢知归因为衣服没干,今早从柜子挑了件深色寨民的衣服穿上,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但看上去他们两人就是穿了情侣装。
不过好在明匪玉应该不知道情侣装的意思,所以只要他不提,就不会尴尬。
谢知归面不改色走下了木梯,来到明匪玉身边,绕着他走了一圈,打趣道:“穿给我看的?”
本想试试逗下他,却不料明匪玉勾起一抹淡笑,回他:“是。”
“……欸?”
还真是穿给我看的。
明匪玉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银制长生锁,把发呆的谢知归拉近了点,亲手给他戴上。
谢知归低头看了看脖颈上的小玩样,疑惑问:“给我的?”
明匪玉:“嗯。”
谢知归抚摸着上面瑰丽又复杂的花纹,想来制作它的过程耗费了不少的心力,连最下面坠着的三个小拇指盖大小的铃铛上都刻上了清晰的白鹤祥云纹。
他翻到长生锁背面,发现上面刻了好像是文字,但他不认得。
“这是你们的文字还是图腾?”
明匪玉看着他,说:“是你的名字,谢知归。”
谢知归又看向他手背上的图案,好像是一样的。
长生锁……谢知归……原来刻的是他的名字。
该说不说,谢知归感到一股细小的暖流涌入了心里,指腹缓慢划过上面的刻痕,银器并不凉,因为被明匪玉一直贴身放着,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捂热了。
他忽然想到以前家里也有一个。
不过那是他姐姐谢清元的,他没有,对一个注定活不过二十二的孩子,父母放弃了给他打长命锁,就凭一个锁,终究留不住他的命,还不如算了,以免以后睹物思人。
而他小时候不懂这些,长大了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去要小孩子才有的东西。
谢知归暗暗感叹,这东西看着小,可摸起来却是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谢清元那个,是否也这么重。
“为什么突然要送我这个?”
明匪玉目光始终在他脸上,虽然没看到他展颜一笑,但知道他是开心的。
“你不是想要长生吗。”
谢知归反问:“所以你就送我长生锁?”
“对,”明匪玉说:“寨里一旦有孩子出生,所有人都会从家里拿出一点银器交给孩子父母,熔在一起制成一把长命锁,期望这个孩子能够健康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