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不走在同一条路上。
荧路不复追问,推门送他进了魔尊惯宿的芙蕖阁。
负月略觉意外,不了解这是危潭的宿处,只看见四下雅致宽阔,轻问她:“我可以歇在这里?”他已在开开谢谢的湖水莲房中辗转将就一千年了。
想一想秋旷醒,再看一看负月,荧路心头五味杂陈。她原是将负月与秋旷醒分开看待的,当作负月是将来敌人,秋旷醒是凡尘过客。
无奈何,这两道碎片日渐一齐不肯静静地只绽放不怒放了。
荧路道:“仙君自然是座上贵客,敬请放松无妨。”
负月立即显得开心了,难得他也不掩饰,尽管仍还霜白着唇,身姿无力,斜斜一卧上软榻便如雪倾月堕,伏无声息,却忽而神色转变得无比郑重地唤她:“荧路将军。”
嗯?荧路忙正色问:“怎么?”
正听负月肃容,派遣他那气若游丝般的嗓音道:“你婚嫁了么?”
荧路:“……”负月不是伤成这样还没忘记乱点鸳鸯谱吧?
负月:“你性情真好,喜欢金乌么?”
荧路:“……”
作者有话说:
引用:
龚自珍:“是仙是幻是温柔。”
最近人在东北,明天请一天休沐假,否则这几天天气洗完澡冷抖哭,实在码不了字。感谢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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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逢雪地冰天谁相春
还是冬。秋旷醒足足睡了七天才苏醒过来。
醒来又是静谧寻常、其乐融融的一天,没来得及逃走的蛟龙等妖一如既往洒扫备食,相熟的太医一如既往在旁守视,空气微温干燥,他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嘴唇间就被塞了一小粒蜜桃干。对方的指尖在他唇上轻轻擦过,不敢停留,小心翼翼地飞速撤走了。
秋旷醒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严他锐,严他锐神色如常,坐在他床边,微笑问道:“口渴不渴?饿不饿?”
但动作细节确实是小心翼翼的。秋旷醒一时不清楚他是领悟了什么,还是仅仅担忧自己身体不适。
索性试探反问:“严公子在思索什么?”
严他锐却只道:“快新年了,这是此生我与你同过的第一个年,年后我又可能须稍稍忙碌了,所以最近常常走神,思索些合礼的隆重的年节安排。”
听上去,秋旷醒觉得他至少已经将自身当成这孤光殿的主人之一了,住得如鱼得水,当下非常欣慰。
一边也开始思索辞旧迎新的礼物,一边再问:“太子来过么?”
蛟龙:“还没。”
秋旷醒:“……”怎么还不来,戏愁不会是在盘算个大操作吧?
才这么念头一动,严他锐回首指指内殿四下里高高挂起来的五色绸缎、剪贴好的窗花、硬生生托荧路飞去飞来从宫外买进来的整垛糖葫芦,笑意不减道:“你喜不喜欢?”
其实秋旷醒不知情,这七天里,发生了众多事,其中大的称之为差点天翻地覆也不为过——头一件要事是,七天前冥主素眠领着黑无常与侍从吴参差来魔界谈和,法力全无期间,魔界没动他分毫,自己人却动手了:不清楚究竟依靠什么方法,吴参差设法偷走了他藏存琥珀宝物中的法力,一跃取代素眠成为新冥主,震惊三界。
且囚禁了素眠,惊动天庭从中斡旋,一时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