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格尔只有一双眼睛,没办法同时顾忌四张嘴。他先把嘉虹拽过来,两个人用精神触角说了一些悄悄话,无非是温格尔在问这些天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之类。
“白白带我去上课。”嘉虹抓紧时间和雄父贴贴,他被沙曼云叮嘱过雄父生病了,不能经常去雄父身边。“尖尖给我吃鸡蛋布丁,大大和卷卷在念书。读小雌虫和小雄虫的故事书。”
温格尔有点惊讶。
他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真的吗?”
嘉虹用力点头,他凑上前亲亲雄父颓红的脸颊,“雄父要好好养病,要快快好起来。”
父子两说了很久的话,多数是嘉虹在和温格尔描述自己这些天的生活,关键时候温格尔回答一两句,点头或者亲亲孩子。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没过一会儿,就在嘉虹碎碎念的叙事中,昏昏欲睡。
“大大好笨,他都是乱念……他好笨……雄父?”嘉虹发现身边的雄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小雌虫乖乖地从雄虫怀里钻出来。而阿莱席德亚和沙曼云两个人上前,一个给雄虫安置一个舒服的睡姿,一个给雄虫检查身体。
嘉虹则跑到卓旧的身边,束巨在一旁呲牙咧嘴,“狗屎,你刚刚在你雄父面前说谁笨呢?”
“略略略。”嘉虹躲在卓旧背后吐舌头,小声吐槽,“大大笨蛋。”
束巨装腔作势地挥舞拳头,最终还是没有打下去——因为卓旧先一铁棍碰到他小腿。
“臭小子。”束巨嘀咕一声,眼巴巴地贴到雄虫身边,挤在阿莱席德亚和沙曼云中间,时不时摸摸温格尔的手,亲亲他的手背和脸颊。
沙曼云直接抓着他的头发,把他丢出去。
“白白,大大在亲雄父。”嘉虹不解地问道:“雄父会生气的。”
卓旧无奈地叹口气,他把虫蛋揣在怀里,一手牵着嘉虹往外走,“所以他才偷偷去亲。”
嘉虹瘪瘪嘴,“他怎么可以亲,我的雄父。他又不是,又不是雄父的小孩。”
卓旧笑了一下,觉得小孩子的理论很有意思。“弟弟破壳后能亲雄父吗?”
嘉虹看了一眼卓旧手中的虫蛋,小声嘀咕道:“可以……吧。”
虽然他是个醋劲很大的小孩子,弟弟只要不吵到雄父,嘉虹想想还是可以接受那么闹腾的一个小雌虫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
况且在监狱里,只有嘉虹自己一个人,很多玩具和游戏都玩不起来。
嘉虹太想要一个同龄的玩伴了。
“弟弟都可以亲,弟弟的雌父为什么不可以亲?”卓旧力求让嘉虹适应他们与雄虫之间的关系,“亲亲雄父是喜欢雄父对不对,大大喜欢为什么不可以亲?”
嘉虹不乐意和束巨分享雄父的亲亲,主要是因为这个人以前咬他脸蛋。这件事情让小孩子惦记到现在,“可他都那么大了。以后,还和弟弟,和我,抢亲亲。”
为了补充说明,嘉虹挥舞一下双手,“他还和我抢被子,我不喜欢他。哼。羞羞。”
“可大大是弟弟的雌父。”卓旧竭力和小孩子的占有欲对抗,“难道嘉虹希望弟弟也没有雌父吗?”
没有雌父,这四个字对于小孩子的杀伤力太大了。
他有点受不住。
生气之余,嘉虹甩开卓旧的手,他自己一个人气呼呼冲在前面走。片刻后,小雌虫意识到不对劲,他又气冲冲地闯回来。
“你太坏了,你太坏了呜。”嘉虹生气了,“不给亲亲才不会没有雌父呢。”
“嗯。”
“亲亲,就是亲亲。”嘉虹很难描述自己的思想,他还是一个半岁大的孩子,能概括出自己凌乱的思路反驳卓旧,已经相当不错。“雌父,就是雌父。才不会,消失。”
卓旧说道:“嗯,对,不会消失。”
嘉虹又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