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美艳的雌虫看上去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卓旧没有离开前,他热爱着烹饪,总是忙碌得像个家庭煮夫。现在,沙曼云依旧忙碌着,不过他手中的器具换成了被打造地诡异的尖子、小臂长的导管、软胶管做的医疗物品,以及大量的营养液空管子。
“你准备得蛮全的。”卓旧衷心地夸赞道。
沙曼云没有回话,他说道:“你第一个吗?”
“是的。”
卓旧是认真的。
“为什么?”
“我爱他。”卓旧说道:“谁不想要留下一个心爱人的孩子呢?”
沙曼云仿佛在听什么童话故事。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是像束巨那样的憨憨傻子。
四个雌虫中,束巨因为欲望沦陷,情有可原。
自己因为嗜杀之美沉沦,理所当然。
阿莱席德亚不甘于失去,嫉妒发狂,因恨生爱,因爱生恨,都有可能。
只有卓旧,他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沙曼云问道。
卓旧笑了一下,他说道:“放在第一位的就是爱。”
“饥荒时,愿意把最后一口饭留给对方。吃饭时,把对方喜欢的菜放在他的手边。做菜的时候,心里想着他的口味,专门为此练习手艺。”
沙曼云不理解。他觉得自己可以明白卓旧说的话,但他无法理解卓旧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种不符合他人设的话。
“你愿意为他生孩子?”沙曼云问道。
卓旧道:“是的。”
沙曼云残忍地戳破他,“可你只需要两个月怀孕。雌虫甚至不需要恢复期,怀蛋的时候也可以自由活动。你不会感觉到疼痛,也不会有生理上的困扰。”
“而雄虫却要忍受十个月的孵蛋期。他们会因为精神孵化,头疼嗜睡变得疲倦。”
卓旧承认,“是的。”
沙曼云又不理解了,“你真的爱他吗?”
这次,卓旧说道,“至少我愿意为他生一个蛋。”
沙曼云不懂,他也不愿懂卓旧的。
卓旧也不需要人来懂。反正对于他这种雌虫来说,永远是爱自己甚于其他人。沙曼云宁愿理解为雌虫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小小的把柄或者其他的利益相关的内容。
爱?
怎么可能?
“你不能单纯的以怀孕这件事情来判断爱。”卓旧从椅子上起来,他脸上多了一丝生机,“幸好我是在监狱里遇到他的。”
沙曼云看过来,他脸上根本没有不解这种表情。
卓旧却理解了他想要听什么。
沙曼云确实在这段时间里,越来越像是一个有正常情绪的人了。卓旧想着,他无法和沙曼云从头分享雄虫给他的半盒草莓,也无法和沙曼云分享雄虫给幼崽和自己做的蛋奶酥。
“因为我现在一无所有。”
和自己的追随者在一起的日子里,卓旧像是从满汉全席过度到了糠咽菜,他可以忍受,却无数次想念起温格尔的好。这种思念啃咬着卓旧的骨头,他甚至模糊了自己的记忆。
他想到自己的雌父和自己的雄父,还有自己那些雌虫弟弟和雄虫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