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为那两个人考虑?”薛锐道,“身体上如何暂且不说,他们已经被‘触须’处理了思想,现在还会不会被‘精神消耗’都两说。”
“没考虑,就是在说出事实。”熊乐晨徐徐道,“当这两个人一直被折腾的时候,他们会坚持现在爱孩子的设定,还是会用‘触须’的方式来想办法反抗?或者是,在他们体内的属于‘触须’的部分,会主导这场逃离吗?”
他再次用淡淡的语气来说这种涉及人命的事,薛锐只觉得:嗯,味道对了。
“所以,你想看它怎么逃离的,是吗?”薛锐道,“我看,搞不好扎在夫妇俩体内的‘触须’,有办法扔下这两个人类,自己跑路。甚至通过再次转移附身,去到别人身上。毕竟那个‘花花’在抓过夫妇俩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是跑了,还是直接分开转移到了两人身上,然后就像它之前附在玩偶身上那般,目前都还不确定。”
“还有方糖,‘特美办’会如何应对这个孩子?”熊乐晨道,“一般来说,和这种东西签订契约的人,会被‘特美办’采用各种办法尝试消除契约关系。方糖肯定不舍得这个契约,而且她要是被带离父母身边,双方再恢复正常之前不能再见面。那方糖会不会后悔她所做的一切?”
“或许会,但更有可能是怨恨我们。”薛锐道,“毕竟要是她家的事暴露了,她肯定会觉得是我们说的。”
熊乐晨反问:“不是吗?”
“……是。哈哈哈哈!”薛锐忽然觉得这个问答有趣极了,于是朗声大笑,好一会儿后才带着没消失的笑意道,“你说得对,如果她的事被知道了,只可能是我们说的。那么,到底……”
话还没说完,熊乐晨的电话突然响了。
现在可是还有不到三小时就天亮了,这么晚,电话还在天空中坚持不懈地响着,不用接就知道估计是急事。熊乐晨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就递给薛锐看了。
“唐律师?”薛锐挑眉,“这种时间他找你干什么?总不能是因为白天的事睡不着,一直熬到现在,终于忍不住给你打电话了吧?”
“不知道。我今晚和他也没发过信息,不明白这个电话想干什么。”熊乐晨回道,“接吗?”
薛锐倒无所谓:“想接就接。”
于是熊乐晨接了,而且直接放的公放。于是下一刻,唐律师的声音在半空中回荡:“熊乐晨,你和薛锐在哪?!”
他的语气又重又急,一点不像是在睡梦中被睡醒或者熬了一夜的人。薛锐听得微微一眯眼,径直开口:“关你什么事?”
唐律师一听到他冷冷的声音,怔了一下:“薛锐?怎么是你?”
薛锐再次冷声道:“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唐律师急道,“你们去夜闯我妹妹家里了?!你们对方糖做了什么!”
熊乐晨和薛锐对视一眼。
薛锐将话筒静音,说道:“你猜他怎么知道的?那夫妇俩告诉他的?”
“或许是更严重的——报警。”熊乐晨回道,“唐律师不知道我们去哪了,警察查不到我们今晚的入住记录,所以他们尝试直接用电话联系我们。而且这世界的警察可以通过手机信号定位我们,据说只要开机就能知道我们在哪,可能他们也正在借此来找人吧。”
他们在这边说的时候,唐律师那头没听到他们的回应,更加着急了:“两位,我带你们认识我妹妹一家,不是为了让你们做这种事的!你们还在本市的吧?赶紧到最近的派出所去,我妹妹家里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配合调查,我们还能谈谈你们到底什么目的、到底做了什么。”
熊乐晨解开了话筒静音。
“凭什么说我们去夜闯他们家里了?”他淡定的声音一点不显得紧张,“你有证据吗?”
唐律师话里带怒:“他们三个都说看到你了,还被你们用奇怪的手段约束,你们还想抵赖?”
“他们说的话罢了,那我还说我们没去过,你怎么说?”熊乐晨道,“没有事实证据,就靠三个人的空口话语,想大半夜把我们逮进派出所。唐律师,你懂法,这里面对名誉的伤害,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是说现在要把你们逮捕,我也没有逮捕公民的权利。”唐律师听了他的话,只得暂时按下怒火,回道,“我只是让你们去派出所,警察会去调查事实的。或者你们只要提出你们的不在场证明,警方确认了,自然没你们什么事。”
薛锐和熊乐晨有什么不在场证明?
当然是没有的。他们早就消失在了城市的监控之下,连个酒店都没定,薛锐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用个小东西伪装自己和熊乐晨的身影。
不过他们也没在电话里就直说“没有不在场证明”。薛锐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说道:“看来有人也要被半夜吵醒了。”
说着,他松开熊乐晨离远了一点,去旁边打电话了。熊乐晨没问他要打给谁,说什么,只是独自面对唐律师的步步紧逼,淡定抛出一个问题:“你妹妹他们报警了?方糖也同意报警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唐律师感觉这话背后代表的意思,叫他脊背发凉,同时也出离愤怒,“你们对方糖做了什么?威胁她不许报警了?!”
“我没说,我随便问问。”熊乐晨道,“现在能让我和她说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