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在原地的卷发青年,像个发条机器人一样, 卡兹卡兹转动脑袋, 向蜀葵花丛中的瑟芮法安, 投以求救的目光。
红发天使偏了偏头, 片刻后似乎理解了勒壹的眼神。
他走上前,张开手臂。
无暇白翼张开,柔软白袍垂下,领口的白玫瑰贴着勒壹额头, 馥郁花香弥散四周, 他抱住了勒壹和茧女。
完全陌生的温暖包裹了上来, 甚至消解了胳膊上时不时的抽痛。即便九月下旬的夜风尚带着暑气,这种温暖也不会带给人一丝一毫燥热。
但只是刹那, 红晕就从勒壹脸上蔓延到了耳背后颈。
他头顶几乎能具现化蒸汽,满脸写着“我是谁这是哪在干什么”三个问题。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某个社恐这么想,开始尝试挣扎。
他先身体后仰,于是红发天使安祥垂眸的俊美脸庞,就落进他眼里。
“……”
勒壹卡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甚至也不知瑟芮法安什么时候松开怀抱,茧女什么时候松开怀抱,浑浑噩噩跟着一大一小回到屋中。
别墅里只有工作间和客厅的《星海》开了灯,头顶一只打瞌睡小天使的茧女, 乖巧坐在客厅沙发上, 面前摆着瑟芮法安端来的冰牛奶。
勒壹坐在, 或者说石化在她对面, 面前茶几上是不含咖啡.因的鲜榨果汁。
茧女先新奇地盯着挑空悬挂在客厅上空,缓慢旋转的《星海》,看了好一会儿,才端起牛奶,小心翼翼抿一口尝了尝味道,接着眼睛一亮,咕噜咕噜喝下去半杯。
怎么说呢,这小姑娘吃饭一如既往很有气势,就像她,呃,就像她小时候一样。
勉强收回飘出去的神智,看着茧女喝牛奶的勒壹想。
对了,冰箱里还有之前做好的糖画蟋蟀。
勒壹想起这件事,于是,飞快喝完牛奶的茧女放下杯子,就看到一只琥珀色宝石般的蟋蟀,隔着透明的冷藏盒,和她对望。
“好漂亮……”
茧女从沙发上滑下来,蹲在地上,和茶几上冷藏盒里的糖画蟋蟀,视线平齐对视。
勒壹想说“送给你”,但他做出来的行为,是举起速写本,挡住了脸。
好在茧女不会弄错他的意思,真不知道之前一个多月是勒壹共鸣茧女还是茧女共鸣勒壹,总是勒壹一转眼,就发现茧女捧着冷藏盒,越过茶几,从对面的沙发,来到这边,蹲在了他腿边。
然后刷的一下,爬上沙发,靠着勒壹坐下。
勒壹:“……”
茧女:“谢谢,我很喜欢哦!闻起来好甜!”
如果你真想道谢,可不可以坐远一点……勒壹欲哭无泪地想,试图摆出社会人的游刃有余来。
想点别的,快想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对了。
“嗯……”在心里打了一番底稿的勒壹,努力鼓起勇气,说,“那个,小芯?”
打开了冷藏盒的盖子,但没有贸然对糖画蟋蟀上手的茧女抬起头。
“这么喊你可以吗?”勒壹问。
“虽然母亲堕落到无法挽救的地步,但她起的这个名字饱含祝福,所以请您这么喊我吧。”茧女露出腼腆的微笑,“大人,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你叫蛾母母亲,却叫我妈妈?无论从性别还是物种,我和蛾母有一分一毫的相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