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丝毫不给苏家人脸面,他眼睛微微眯起:“你们好意思说自己是苏栖的家人?你们当初是怎么对苏栖的?邪修来苏家要童子,你们想都不想就将苏栖推了出去。苏栖在邪宗被魔修百般蹂、躏,甚至连灵根都被抽去了,你们苏家那时候在做什么?”

“你们和你们的族人,为求自保,牺牲了他!幸亏苏栖有双灵根,因祸得福还能继续修行,要不然小命早就没了。”

“他运气好,遇到了千秋宗何桑子等人去剿灭邪宗,又入了何桑子的青眼,成了他的弟子。你们在他受苦受难的时候不出现,等他飞黄腾达了,倒是眼巴巴的来攀亲了?”

“呵,苏栖在千秋宗的那些年,他给了苏家多少灵宝?为苏家做了多少事?你们有一个人想过他的处境吗?有一个人想过他容不容易吗?”

“是,苏栖确实是苏家人,他心软没有斩断亲缘,才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们真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无人知晓?真以为凭着一张嘴,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无栖成为下一个苏栖?”

池砚翻了个白眼,阴森森说道:“别做梦了。就算小栖愿意认你们,作为小栖的家人,我都不希望他有你们这样糟心的亲戚。”

苏家人面色难看,没想到家族秘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条蛇抖了出来。此刻他们多想捂住池砚的嘴让他别说了,然而池砚不光嗓门大,身形更加可怕,一时间他们根本无人敢上前。

攻击完了苏家人之后,池砚又将目标对准了千秋宗的鲁觉:“啧啧,鲁师兄,听说你记性不太好,要不要我提醒你当年你都做了什么?”

鲁觉面色发白:“你,你,你休要……要,胡言乱语!”

池砚根本没把鲁觉放在心上,他微微晃动着尾巴嘲讽道:“你不满何桑子将木柄拂尘传给苏栖,背地里没少说苏栖坏话吧?可惜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的那些事,苏栖全部知晓。他念在你曾经帮扶于他的份上,从没对外头提起过,但是不代表你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千秋宗的弟子们窃窃私语道:“木柄拂尘?那不是只有宗主才能用的宝贝吗?”“说起来我曾经听前辈们说过这事,你们凑过来,我对你们说……”

鲁觉额头渗出了汗珠,池砚三言两语就揭开了他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往。此刻他就像被人拔光了架在火上烤,又急又痛又说不出话来。

无栖眼神复杂地看着池砚,重生之后,他很少在池砚面前提起曾经的事。没想到偶尔提起的一些不如意,都被池砚记在了心里。

池砚凉凉地看着鲁觉:“我们小栖现在有的是人疼,他现在有对他很好的师尊和师兄,有无数信任他尊敬他的师侄们。他的师兄会认真替他谋划,会将至宝捧到他的面前。他在无极仙宗很好,不会像苏栖一样被师兄捅刀,被同门暗害。”

池砚语速很快声音又响,千秋宗的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想打的感情牌已经被池砚撕了个七零八落。

喷完了鲁觉等人后,池砚将目标对准了宋锦。池砚上下打量着宋锦,清澈的眼眸中都是讽刺:“宋宗主,刚刚你说,你想想要做小栖的爹?呵呵,凭你也配?”

“你对苏栖有几分真心,自己心里没数吗?”

宋锦眉头皱起:“我对苏栖自然是情深意切,这有什么问题吗?”

池砚都快笑了:“是啊,宋宗主是多情之人,你不光对苏栖情深意切,更是对修真界其他人也情意绵绵。今日有紫霞仙子作陪,明日又去凌霄阁寻芙蓉仙子去了。”

话音一落,人群中竟然传出了几声笑声。池砚说得没错,宋锦真人确实对圣人情根深种,不过他是个多情种子,他在浮生界的红颜知己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每隔一段时间,修真界就会传出有人为了宋锦真人拈酸吃醋甚至大打出手的传闻。

宋锦张张口,面上出现了几分愠色:“我同那些人都是清白的!”

池砚扭了扭脖子,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对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的红颜知己。”

宋锦面色涨红,尴尬又局促地看了无栖一眼。他承认,他这人确实多情,但是天地良心,他是真的喜欢苏栖。

然而无栖正认真看向池砚,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宋锦。

池砚早就看宋锦不顺眼了,现在占了上风,更加不会给宋锦留情面:“亏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苏栖的道侣,结果自己家道侣丢了,你找都不找。哎……”

宋锦张张嘴,气势弱了几分:“谁说我没找……”两百年前混元遗迹关闭之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栖的魂灯破碎了。五十年后遗迹一开放,他便带着弟子下了遗迹,拼了命想要寻找到苏栖的痕迹。

然而找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明白一个道理:苏栖没了,不会再回来了,继续找下去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现在面对池砚的问责,宋锦有些心虚。若是当年他再细细找一找,是不是就能找到他们一家?

池砚不屑的摇摇头:“这谁知道呢,反正你没找到。我说你得学学柳宗主,人家柳蕴,都不是苏栖的道侣,每次遗迹开放都会忍着天道压制亲身下遗迹。你瞅瞅,人家这次不就带出了苏栖的断剑了吗?”

“我要是你,我道侣下落不明,我必定心急如焚。我会去他失踪的地方拼了命的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再说了,你说苏栖是你的道侣?你们结契了吗?举行仪式了吗?昭告天下了吗?”修士要成婚,需要结下同心契上达天道,在天道的承认下,两人才能算是正式成为道侣。少了同心结,就不能算是道侣。

面对池砚的一连串问题,宋锦哑口无言。记得当年苏栖好几次询问他何时成婚,他当时同几个修士打得火热,根本不想成婚。加上母亲在旁边推波助澜,一来二去,他和苏栖的婚礼拖到最后也没能成……

池砚嗤笑了一声:“该给人家的身份没给也就算了,还给苏栖添了好多麻烦。你那个母亲有多会折腾人,你自己不清楚吗?明明是你自己三心二意,还将责任推给苏栖,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