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伥鬼 银渔 2562 字 4个月前

南离握住笔,在宣纸上艰难地挪笔。他的右手僵硬不堪,动作怪异,力道大到几乎将笔杆捏裂开。等到几字写完,南离满头是汗。

这比狩猎还要废狼。

逄风捻起宣纸,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还不错,你也不算愚笨。”

南离喉结滚动,目光沉沉:“奖赏。”

他直勾勾地盯着逄风,眼神满是炽热直白的渴望:“……给我,奖赏。”

习字的时候,他正好能嗅到逄风身上淡淡的冷香。那冷香如引人上瘾的甘美毒酒,无时无刻不勾他的心魄。

逄风的奖赏只有一次,甚至还不让他做全。这就像一块巴掌大的肉,喂不饱狼,却能恰到好处激起狼的饥饿。

如果南离有一丝获胜的可能,他都会暴起,将逄风吞吃入腹。狼的满腔欲念,都等着在逄风身上发泄。

可狼不敢,他怕自己的反抗会让仅有的一点点甜头都被夺去。他怕逄风弃如敝履,转身去找别人,再也不对他敞开身体,他赌不起。

前日,逄风于榻上小憩,他睡姿宁静,也毫无响动。一张脸清俊而白皙,忍冬细纹的柔软锦被探出纤细的踝骨。虽然他脸色病白,可与南离双修过后,薄唇却多了几分血色。

……他更好看了。

即便南离恨他憎他,几乎恨到要将他拆吃入腹、咒他不得好死,他此刻却着了魔似的,想去吻逄风。

狼想揉搓过他的每一寸皮肤,想听他颤抖着揽住自己的脊背,想听他哽咽着叫自己的名字。南离根本不敢承认,最初逄风抱起幼狼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渴望在他身上得到爱。

神念交融的时候,他有一刻错觉:逄风是爱着他的。可南离知道,那并不是爱,逄风不会爱他,那只是与爱意相似的东西。

可他区分不开。

南离知道那是陷阱,是阴谋,可还得心甘情愿跳进去。

原本的仇恨,不知何时变了质。

情热几乎将南离焚尽,他探出手去,就要强行捉住逄风的脚踝,抬起他的腿与他结合,锁在一起,再不分开。

……他与自己结合了,自己的情热是他诱发的,依照狼的习性,雌狼有义务抚平雄性的情热。他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虽说雄狼不会强迫爱侣的,但逄风他€€€€

他的指尖还未触及那细腻的皮肤,床榻的美人却忽而睁眼,眼中只有冰冷的怒意,逄风的手掌死死扼住南离的咽喉:“你竟胆大了?是孤太心软了么?”

长夜太子的眼神中只有厌憎与鄙弃:“狼这种畜生,果然是养不熟。罢了,侍寝的人孤又不缺你这一个。”他冷冷勾唇:“你不想要,还有很多人想要。”

南离的双眼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他已经和自己做过了,怎么能和别人?逄风是他的,只能是他的。憎恨也好,厌恶也罢,都只能是他的!

没有一头雄狼会容忍自己的妻子被他人窥伺,南离只要想想,就要疯掉了。

他疯魔般冲出东宫,化作白狼。依靠灵敏的嗅觉,南离很快找到了那位铁手护法。那位护法此刻正搂着强抢来的小妾醉生梦死。

浑身是血的白狼如同疯兽,用锋利的牙齿撕裂他的铁臂,豁开铁手护法的咽喉。它扯下铁手的头颅,叼在口中,狠狠甩到东宫。

可逄风却没看他一眼。他被软禁在偏殿,哪也不能去。饭食都要靠人送来。

直到今天,宫人传唤南离进殿习字。南离丝毫不敢懈怠,即便心中不愿,却还是一笔一划地开始习字。

终于,他开始向他的主人索要奖赏。

南离的下面已是鼓鼓囊囊的一包,他试过自己疏解,可那和逄风给他的根本不一样。

狼盯着逄风的手,那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握笔持剑的手。他很想曳过那只手,放在那滚烫的地方,可他不敢。

逄风转动墨色眼珠扫他一眼:“小狗,你就这个态度么?”

南离的骨气早已在两次肌肤之亲和间隔一月的望眼欲穿中耗尽了。他恨极了如此没有骨气的自己,却不得不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