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伥鬼 银渔 2776 字 4个月前

那少年瑟缩着照做了,脸上带着极深的畏惧和恭顺。南离强压下反胃感:“既然如此,我也有些事想请教。”

他瞳色一暗:“不瞒你说,我也收了只妖仆……只不过他骨头太硬,死活不服从。”

那豺妖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丹景君,不怪老弟我说你,这妖仆怎有管不住的道理?一旦作了伥,他们的身子就由不得自己了……哪怕你只是动了个念头,妖仆也不得不服从,怎又驯不服的道理?”

豺妖得意地望向跪在他面前的少年:“这只原本是娇贵的纨绔少爷,如今还不是乖乖的?”

他凑近南离的耳边:“丹景君,要不要小弟我教教你?这烙印啊……可是妙用无穷。”

然而豺妖刚欲讲述他那些龌龊心思之时,却听胸前传来一声闷响。

“噗嗤€€€€”

南离面无表情地睨着他,南明焰凝结成的刀锋不知何时贯穿了他的心脏:“我原以为你只是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可视了你的魂光却清楚,你这条脏命留不得。”

少年眼中流露出些感激之色,他闭上了眼,随即魂魄化作细碎的流光,如日头下的水珠,转瞬间消散而去。

他随手用南明焰焚烧掉手上的血迹,冷冷扫视着那群瑟瑟发抖的野妖:“我观你们并无深重罪恶,只做过偷鸡摸狗之事,便暂且放过你们。只是今日之事,若是说出来€€€€”

那具豺妖的尸首尚且倒在地上,他这番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可想而知。

南离没有继续理会这群小妖,而是径直离开席间,向郁木境的方向而去。

殿中冷寂,昏暗无光。

身着素白单衣的逄风闭着眼睛,脊背笔直地正坐在冷玉砖上,像极了隆冬腊月被强折下枝头、插进白瓷瓶的一枝瘦梅。从殿门放眼望去,南离能瞥见他裸露在外的纤细脚踝。

那日,他被逄风刺激到心魔发作,失了神智,疯狂地将他压在身下撕咬。逄风被撕咬得遍体鳞伤,却依然用那种厌憎的神情望着他。

尽管他恨逄风到牙根痒痒,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好看。对他心生仰慕的人实在太多,能从东宫一直排到御花园,可他们都未曾得到他一眼垂青。

美色亦是刮骨刀,长夜太子也从不吝啬使用他的容貌。为达目的,他从不择手段。这副好皮相也为他带来不少便利。长夜太子只消巧言令色,便能使人神魂颠倒,双手奉上他的所需之物。然后再被他弃若敝屣地杀掉。

南离清楚,他并没有心。

他对林逢那般炽烈的爱……在他眼中恐怕也只是场与他人无异的乐子。但这些,他会一点一点从他身上讨回来。

南离冷声道:“过来。”

当他望见逄风身不由己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向他走来时,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些隐秘的快意。他腿根的咬伤还未好,仍在流血,每走一步都是撕裂的疼。

可这细小的快慰很快便转化为无边的暴怒。

南离看见逄风在他面前站定,他离他很近,近到能够嗅到他身上的冷香。逄风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却又没了动静。

……他夺去了他的五感六识足足半月。那豺妖言,只要夺去三日,再宁折不屈的人都会向唯一能感知到的妖主屈服。

可那细白的手腕却只是轻轻颤了一下。

即便如此,他也不愿触碰他。

逄风讥讽道:“丹景君如此优柔寡断,迟迟不肯下手……莫非还对孤心怀妄想?”

暴怒撕扯着他的神经,他如困兽一般,围着逄风打量,心魔的邪火烧灼着他枯干的心。

可逄风却又嘲弄道:“一条狗而已,怎配孤€€€€”

他后面的话终归是未说出口。

南离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阴沉得可怕:“跪下。”

话语出口,逄风双膝瞬间失去了气力,不由自主地如兽匍匐,做出四肢着地的耻辱姿态。

狼那双瞳色深邃的墨绿眼珠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