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灵灯半信半疑,现在人也跑了,没办法,暂时先回去睡觉了。
卿晏还没捡完那些寒金果,其他药修先围了过来,像是闻到血味的食肉动物,一人叫道:“大家,这边!这里有寒金果!”
刚才渡灵灯的那一脚动静太大了,他们都被惊动吸引了。
脚步声响起,大批人马随之而来。
正准备捡,卿晏撑着膝盖站起身,拦在他们身前:“这是我先发现的。”
准确地说,是他的灵马发现的,约等于他发现的。
“这果子又没有主人,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摘?”一个药修道,“队内之人皆要互帮互助,这是领队定下的规矩,就连打猎得来的猎物都是大家平分,这寒金果你凭什么独占?”
“就是!”其他药修纷纷附和。
一阵寒风吹过,卿晏忍不住偏头咳嗽了几声,口腔里尝到了甜腥的味道,上涌的一口血没吐出来,又被他咽下去,喉咙像塞了片坚硬的砂纸,刀刮般疼。
若是他没有寒疾,他当然也很愿意跟别人分享这些寒金果。
可是现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神前花,在这之前,这些寒金果都是能救命的。卿晏的心情就像囤物资一样,少一枚都很可惜。
但他更知道,这无济于事,别说他们不会听他的,他这副病弱身体,马上自己都要支撑不住倒下了,更是拦不住谁。
卿晏能做的,只有抢在那些药修之前,多捡几枚。
可他没想到的是,就连他药篓里的那些,他都保不住。
大多数药修们采完掉在地上的寒金果后就转身离开,再去寻找别的灵药了,但是有两三个药修冲卿晏走了过来。
刚才为了方便行动,卿晏把药篓从肩上摘下,放在了地上。
那两三个药修走过来,二话不说,一脚将他的药篓踹翻,晶亮饱满的果子骨碌碌滚了一地都是。
“你做什么?”卿晏本想说得有气势一些,凶一些,但他实在没力气,且刚说完,就又偏头猛咳起来。
“采药啊。”那上脚就踹的药修大言不惭道。
地上是没有果子了,不过现在这不就有了吗?
他们开始纷纷各自拾捡起来。
卿晏一口气堵在胸中,上去便想争论,但是却被那药修一把推倒在地,重重地跌坐在雪堆里。
“劝你省些工夫,老实些吧。”药修抛下一句,与同伴们一起走了。
老实?老实地任人欺凌吗?卿晏的手攥紧了。
握住手里的那枚寒金果。
这一枚是他方才最后捡到的,还未来得及放进药篓里,所以并未被那些药修搜刮走,硕果仅存。
卿晏坐在雪堆里,一时没有动静,即使严寒刺骨,也并未马上起身。
灵马凑过来舔他的脸。
那些药修虽然抢了卿晏的果子,可这些灵药属于全队,并不属于个人。但是队伍内纪律严明,也是论功行赏的,等到回了千鹤门,统计这些收获的时候,剑修们的奖赏按猎到猎物的数量计,而药修们的奖赏则按采到灵药的数量计。
并不是那么团结友爱,大公无私的,这其中也有竞争。
但卿晏不想跟他们竞争。他只是想活命。
其他人为了奖赏,而他为了活命,那些人没有性命之忧,却也不愿意分给他一点救命的药,甚至要抢走他本来自己采到的。
一片雪花落在卿晏眉睫之上,眉目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