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走。”
走哪,他也不说,阿尔文只得陪他走。
街上人潮汹涌,摩肩接踵,怕人被撞失散了,他牵了贺逐山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无名指指根上那枚银色环戒。贺逐山没有反抗,怔了一瞬,又笑着抓住他。
雪越下越大,风没有停的意思。他们漫无目的地散步,来到古京街、新海泉区、阿尔卑斯山三区交界。这里山势起伏,有一小坡,曾建有大型发电站,后被废弃,杂草丛生,少有人来。风雪漫天,贺逐山迷迷糊糊,思索片刻,下意识将阿尔文拉近,一踮脚,用围巾把两人紧紧系在一起,秩序官只好顺着他,将他抱住,在草坡上相互依偎着躺下。
人造太阳快要消失,星海投影即将浮现。
无来由的光点在斑驳灰暗的树影里轻轻跃动,贺逐山一瞬间有种错觉,觉得好像什么时候,在哪里,也曾躺在这样一片开满白花的山坡上,一个人落下来,吻在他脸边,送了他满原白色玫瑰花。
他皱眉,总也想不起这具体的一幕,于是一时间有些执拗的愤懑,不怀好意用牙磨阿尔文的颈窝。
贺逐山忽然凑过来咬人,皮肤被舌头舔舐得痒,阿尔文只得揪住这团莫名发难的猫:“嗯?”
对方不答,变本加厉用嘴解开衬衫领扣,在更暧昧的地方留下个红印。
阿尔文忍着,轻轻抓住他头发:“回去再咬。”
猫却抬头,在飞雪里静静看他的眼睛。
“怎么了?”
他又摇头,仗着微醺,蛮不讲理把额头抵在人胸口。
半晌才闷闷地震出一句:“朋友。”
“什么朋友?”
“上次你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普通朋友。但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他说完瘪了瘪嘴,窸窣须臾,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什么。下一秒,阿尔文的手被他猝不及防抓起,指根套上个冰凉的物件。那是一枚外观相似的银戒指,秩序官微微一怔,在内侧摸到点熟悉的纹路。
他想起那天从福山家离开,贺逐山抱了个宝贝箱子,不准人经手,不准人看。
原来一切心思都等在这一刻——
猫把亲手打磨的银戒指送与爱人,在他手背、掌心、指根翻来覆去落下柔软粘稠的吻,一字一句极认真地对他说:“我不想做普通朋友。我在追你,我得做你男朋友。”
男朋友,他又念了一遍。
阿尔文不由失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猫固执而乖巧地望着他:“知道啊。”
他太认真了,阿尔文一怔,然后眼神微动,再也无法克制那些偏执、疯狂,那些风度之下,热烈、混坏而凶狠的占有欲望。他深吸口气,在猫通红的鼻尖上咬了一咬,然后摁住他肩膀,将贺逐山压在身下,再度落下一个个仿佛爱抚的亲吻。
贺逐山挣脱不能,也无意挣脱,只虚虚搭着对方肩膀承受这些吻。
太阳在这一瞬消失,黑夜弥漫,银汉灿烂,只细碎的吻仿佛星子,填满贺逐山的心,又在粘稠水声里听见这么一句话——
“你不用追我,我可舍不得你追。”
“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我好爱你。我永远属于你,全身全心。”
*
“哎哎别跑了,回头!开枪开枪!”
“快跳快跳,落地前别再忘了解绳索——”
“翻墙,看地图,补给点不都给你标出来了吗长官!长官!长官别送了!你别死啊长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