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鸟类通常对自己的幼崽很是警惕,不会让人轻易靠近。
所以温山眠只知道鸟蛋需要鸟妈妈用体温去孵化,然后才能破壳出世。
可眼下这蛋还能孵化出来吗?
别的不说,就说方才那鸟的状态,温山眠都不确定这是不是一颗“足月”蛋。
万一是母体被撕裂后,被迫流出海的呢?
倘若真是如此,那未足月便进入了冰冷的海水,怎么想都是凶多吉少。
思及此,温山眠忍不住下床,用被褥又细细地把它多围绕了一圈。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费力把它捞起来时,感知过它身上微弱的热度,导致生出了些情感的缘故。
温山眠伸手摸到那颗蛋时,内心总觉得里边该有一个小生命才是。
就好像……就好像当年李奶奶把阿地抱回家,皱巴的小孩脆弱地蜷缩在襁褓里,呼吸一深一浅,并向外冒着奶香一样。
有这样的类比,再感触到手下冰冷的蛋壳,温山眠内心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不忍。
于是转过头来,蠢蠢欲动地朝床上的先生看去。
是想抱上床睡觉了。
秦倦头也不回便冷淡道:“不许。”
温山眠委屈地低下了头。
片刻后说:“那能不能让阿二过来看着它?”
温山眠之所以想将它带上床,除却想让蛋更大可能的保温以外,还有担心船只不稳,脆弱的蛋可能会撞碎的缘故在。
这船荡漾起来,连温山眠都会站不住,何况圆碌碌的蛋呢?
秦倦的目光对上温山眠期待的目光。
半秒后,阿二表情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阿二的身体是冰的,温山眠也不让它真的紧贴蛋,只是希望它能看护一下白蛋的平衡而已。
至于温度,那自然是靠火盆和被褥来给予。
将柴火盆往蛋的方向多推了推,温山眠才重新走回床的方向。
阿二不喜火,脸色依旧很臭。
可比起看着那咔嚓咔嚓吵到爆的扁鱼,眼下这颗安静的蛋显然是更轻松的任务。
于是它趴在离柴火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身上的烦躁感便慢慢褪去了。
窗外海浪静悄悄,扁鱼在卧室外咔嚓咔嚓的吵闹声听上去愈发醒耳。
温山眠已经习以为常,反倒是捞起床头柜上的那几块金属片,即将坐上床时,突然一愣。
旋即低下头去,看向了手里捏着的金属片。
……就是这个。
扁鱼还在咔嚓,而温山眠则在油灯光照下,将他已经拿起的那几块金属片,像方才一样,再在指间轻轻地摩擦了一下。
于是很快,金属片便发出了同方才一模一样的声响。
就是这个!
温山眠果断坐上床,然后将那些凹凸状的圆形金属片放在手心,像榫卯一样对好,再度向下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