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温山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先生面前堆着的钱币从小山包变成了大山包。
对桌的老张眼皮快跳得闭不上了,隔壁的老米肥肉也快给颤没了。
温山眠于心不忍,想推推先生请他收手。
却不想这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桌上僵硬半天的老张老米就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一拍桌,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有什么不对劲呢!我们是不是把钱输光了啊?”
“是啊是啊,输光了!没东西赌了可怎么办呐!这怎么‘算’可还没学会呢!”
“赌酒啊!还有酒能赌呢!再输了的就喝酒嘛!”围观人提议。
“对对对,还有这个方法!客人怎么样?再来一局吧!我觉着我好像快知道您是怎么算的了--”
温山眠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操心纯属多余。
旁边的秦倦则好笑地睐了他一眼,语气间带着几分嘲弄道:“烂好人。”
温山眠郁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见秦倦顺手将木牌往前一推说:“不打了。”
“啊??”旁边的巴尔干人顿时很失落:“您、您不打了吗?”
“嗯,让他跟你们打。”秦倦点了点温山眠,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温山眠顿了顿,仰头看他。
巴尔干人则意外道:“原来这位小客人也会算牌吗!”
“不会。”秦倦起身后的动作正好接近了坐在另一张板凳上的温山眠,小家伙正抬头看他,仰起的下巴同他的腹部距离极近,视线一目了然,什么情绪都简单坦荡地在那双浅色的眉眼,是在问他为什么突然就不玩了呢。
秦倦伸手在他扬起的下巴上一摸,弯唇道:“但应该学会了。”
巴尔干人意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传过来,秦倦倒是先看见温山眠的眼睛一点点亮起。
那双圆润的眼就这么渐渐弯成了一对月牙,随即开口问他说:“您看我玩吗?”
眼底带着明晃晃的期待。
秦倦其实并不喜欢被这么多人近距离围着,但他打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把温山眠一个人丢在这里。
所以很顺畅地回:“嗯,看。”
温山眠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
在巴尔干人的欢声中,两人换位,温山眠要把那些钱币收起来给秦倦,秦倦却摆摆手说归他。
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
秦倦能做到无成本上桌连赢,不代表温山眠也能做到。
他之前可是连碰都没碰过木牌,这才是真正的新手上路呢。
而且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是,温山眠的牌运有那么点差。
--打牌这种娱乐方式,纯靠技术不靠牌运是不可能的,秦倦之前也只是没输,并非局局赢成大满贯。
就这样,实力之外也还是带了点运气的成分在其中。
可温山眠就不一样了。
有那么几次摸上来的牌秦倦看了都扬眉,可温山眠却总是很耐心,好像一点也不会纳闷牌差,有什么接什么,然后一点点将手里的牌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