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管是哪个死法?都不太美好,毕竟人嘛,都不想死,但是如果非得选一个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留个全尸。
“你这样确定,不试试?”初见月道,“我等了这么久,再等个百八十年的又何妨呢?”
“算了吧?那家伙没有将东西给我用,就代表着这东西不适合我。”束林秋像是毫不在意,又像是破罐破摔的,谈起他的禁忌,“我现在就一条命,我可得好好珍惜着。”
初见月回想起先前和束林秋在一块的经历,不管是在北钦他以血为引用九焰弓,还是胆大妄为的潜入沙漠内部,他都不觉得束林秋有多么的珍惜这条命。
初见月嗤笑一声:“就你还惜命了?之前的表现我就不一一细数了,可能我还没遇见你之前,你冒险的可不止这些,如若是在你身体康健之前,你只怕会比现在更加的胆大妄为吧?”
束林秋打着哈哈:“哪有哪有,我之前可是都坐着轮椅的,也就在天府井那块儿才开始没怎么坐。”
初见月眼光何其老辣,他自然是猜的出来,对方坐轮椅不是因为真的不良于行,而是他懒得走。
然后初见月就又嗤笑了一声,他感觉自个儿跟在身边,别的技能不说,就说如何阴阳怪气的笑这一点绝对是学了十成十。
束林秋说:“行了,你别这样笑了,我害怕。”
然后两个人就是各做各的事情,一个睡觉,一个帮忙守夜。
毕竟谁也不敢确认司徒胜会不会动手。
非得说点情义的话,仔细扒一扒,其实并不怎么深。
束林秋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睡觉的,睡觉不仅是人的必须品,还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怎么可以错过。
初见月不需要睡眠,他觉得站在的床边不太好,他这么盯着,想必束林秋也睡不着觉。
于是就又站远了一些,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哦,不是坐,是模仿人类做的姿态,毕竟他现在这个形态坐着站着躺着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以看出来,束林秋对初见月是没有警惕之心的,至少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均匀,又过了一会儿,已经睡着了。
初见月便仰着头。
所以说坐着站着都一个样,不过此时初见月确实没什么形象,可谓说是四仰八叉。
他神色有些倦怠的盯着房梁,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两样东西对束林秋都没有用。
想到别人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呢。
一介病弱之躯,玩的还挺猛,要不是运气好,早就死在里边了吧?
初见月自然也是了解束林秋的过往,作为一个天之骄子,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管怎么样?都会有落差感吧,而很多人很容易陷在这样巨大的落差感之中,很难走出来,确实是很难走出来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不论是情绪还是身体上遭受打击,想要恢复如初很难。
这不但要得益于束林秋的身边有这样爱他的一群人,也要归功于他自己自身的坚韧本性吧。
不论何时何地,这样骄傲,这样坚韧,这样不屈的灵魂?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千磨万仞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是狂风的竹,是雪地的梅,是经过久久风雨,依然温润生光的美玉。
因为苦难,原本带着点刺的少年意气被磨平了许多,变得更加沉稳。
可是却因此失去了朝气。
人感谢的从来不是苦难,而是走过苦难的自己,陪他走过苦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