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一小块碎木在肉里,所以旧伤才一直化脓不能愈合。”
九骨用酒擦拭他的手背,接着绑好绷带。
“你们可以放心睡觉。”比琉卡说,“我来守夜。”
陌生人却毫无睡意,左手依旧握着长剑。
“要是不睡,也可以和我聊聊。”
“聊什么?”
“你为什么杀那些乌有者?”
“他们该死。”陌生人的语调中没有恨意,杀乌有者不是因为恨,“他们是怪物,怪物不该死吗?”
“没有变成怪物之前他们只是普通的孩子。”
“既然孩子变成了怪物,又被别有用心的人握在手里当凶器,杀了他们反而是种解脱。而且我相信他们也很乐意为自己信仰的神奉献生命吧?”陌生人冷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那么多,为什么不聊聊你们被神殿骑士追杀的事?”
“我们……”
九骨旁观他们交谈。这个人杀人时冷酷无情,却不像佣兵提恩塞那样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故意迎合,很难说心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打算。
“我们是旅行者。”
“旅行者不值得那么多神殿骑士和乌有者围剿,除非你们之中有是他们想要的人。”
九骨的手边一直放着血泪之一,稍有异常立刻就能拔刀。
陌生人看了看他说:“我用左手不一定能赢你,但你也同样不能毫发无伤地赢我。”
“我们不是敌人。”九骨说,“甚至,我觉得我们会有同仇敌忾的机会。”
“不。”对方决绝地否定。
“你们要去哪?”
“反正不和你们同路。”
九骨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们可以只把对方当做旅途中擦肩而过的陌路人,但是有一点你应该明白,如果我们都在躲避乌有者的追踪,那么迟早有一天还会遇到。”
陌生人终于又看了他一眼。
“我见过你。到处都是你的悬赏令。”他的目光从九骨脸上转向比琉卡,“但你和画像上不太像。”他对悬赏不感兴趣,一心只想离开。
九骨转移视线,看到比琉卡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个金发美人。
说起来,他们真是一对十分奇特的旅伴,一个冷漠、坚硬得像毫无感情的生铁,另一个却柔弱得仿佛易碎的玻璃。九骨心想,他和比琉卡的相遇已算得上离奇,这两个人之间又有什么令人意外的故事?
“既然你知道我们在被悬赏追捕,有些事也没必要隐瞒。”
九骨告诉对方自己和比琉卡的名字,希望能由此解除他的敌意,然而他却无动于衷,还因为比琉卡一直盯着身边的人而投去不悦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这芒刺般的视线,比琉卡忽然回过头来和他四目相对。
“塞洛斯……”
陌生人震惊地瞪着他。
“是你的名字吗?”比琉卡问。
塞洛斯用剑撑住身体,似乎想站起来质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他告诉我的。”比琉卡望着坐在一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