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就被柏岑拦在了外面。
这里的每个人, 都用一种警惕的眼神死死盯着白鹄立, 好似白鹄立下一刻就要大开€€杀戒了。
白鹄立没有回答,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闹出的这么大动静, 也完全没想€€过该如何收场,只耐心地等€€符€€燃尽, 一扬手,轻飘飘的飞灰随风散开€€。
他拍了拍手, 将手上沾到的朱砂和符灰拍尽,才转身看€€向人群。
第一时间看€€向人群中的时澈。
对上时澈的视线,却发现他眼中一片迷茫, 好似已经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到不敢置信, 甚至现在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等€€了会儿,才掠过一丝清醒,大概是终于清醒了。
可却在对上白鹄立眼神的时候, 默默移开€€了视线。
很明显,是刻意躲避的动作。
白鹄立眼神微动,他看€€出来了, 时澈在怕他。
认定他是杀过人的妖怪,所以和那些€€普通人类一样, 开€€始怕他?
白鹄立眼眶一下子红了。
可是,他怎么可以怕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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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在白鹄立手中燃烧,火光印在时澈的眼中,让他瞳孔猛然一缩。
有什么凶险的画面在他眼前疏忽掠过,快得几乎抓不住。
白鹄立是妖怪,他杀过人。
妖怪,杀人。
像梦魇一样的画面终于缠住他,拉着他往下坠。
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他的脑海。
一段看€€起来有些€€陌生,却让他感觉无比熟悉的记忆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对年轻夫妇,细看€€之下,还€€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
房子已经上了年头,连整体的装饰都看€€得出年代感,只是虽然老旧,依然整洁,定是时常收拾的。
唯一怪异的,是房间的角落里还€€放着一把□□,而€€明显是卧房的桌上,竟然摆着一把开€€了刃的菜刀。
现在门窗紧闭,外面一片漆黑,大约是深夜,因为€€€€头顶亮着的白炽灯泡在左右摇晃着。
没有风,也没有人接触,却清晰地看€€到头顶吊着的灯泡在摇摆,宛如一个上了吊的人有气无力晃动的双腿。
“今……今晚还€€会来吗?”女人问,声音打着颤,甚至能听到牙齿相撞的声音。
男人摇摇头,搂紧了女人,又€€向身后的床褥看€€去:“无论来不来,都别想€€动我们孩子。”
床上躺着一个孩子,大约两三岁的样子,睡得正香。
时澈看€€清了,这个孩子€€€€
是他。
从灯影的摇晃,到门窗的震动没过多久,他甚至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只剩下破碎洞开€€的窗户,呼啸穿进屋子的刺骨寒风,他母亲身体上依旧残留的体温,形成最后温暖的港湾,将他紧紧护在身下。
他父亲完全没了声息,仰躺在地上,一手依然紧紧抓着变形的□□,瞳孔已经放大。
有脚步声靠近,因为地板上粘稠的血液,脚步声也格外大。但不知为何,这声音并没有再靠近他,只是向他这边走了几步,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