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但紊乱的呼吸喷撒在鼻端,下一瞬,唇上袭来微微的压迫感。很痒,很软。
他脑内有什么东西断了弦。
“对不起,今天冒犯你,可我实在很需要它。”希莱斯声音略带颤抖,“回来我再和你解释。祝福,我收到了……唔。”
希莱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眶,塞伦他……主动贴上来,热切地回应着。
眼下,周遭的所有事物都无法阻拦他们用唇舌传递内心。
一些难以言喻的、热烈的、令心绪挤压膨胀,在血液里迅速窜动的东西,最后绵软而和煦地扩散到每一个毛孔中。
他们从未如此酣畅淋漓地感受过这种情绪,像醉生梦死,摔进酒缸里的人。
使二人酩酊大醉的,仅仅是一个吻而已。
直到塞伦无意间牵动伤口,发出一声闷哼,希莱斯才不舍地退开。
俩人的嘴巴都红肿起来,此前从未有过,所以只顾得将满腔愉悦抒发出去,又咬又啃。
“要走了。”希莱斯遗憾地说。
“再亲一下。”塞伦松懈肩膀,躺回去。
希莱斯轻轻啄吻一次。
“不够。”塞伦继续讨要。
“嘴角不算数。”
“再来一下。”
“……”
他们不知道亲吻了多少回,希莱斯忍俊不禁,与塞伦额头抵着额头,低低地笑出声。
二人望向对方时,眼里光点亮了彼此的眸色。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希莱斯认真而虔诚地阖眼,在他的龙族眉间印下一个轻吻。
“我等你凯旋。”他耳畔响起塞伦的声音。
希莱斯拿起头盔,白与灰交融的披风拖曳身后,他几乎是逃离出去的。
塞伦也狼狈地撇开眼。
二人心里清楚,不能再多接触一秒,哪怕给予一个眼神。
——否则,除了对方,心底将容不下战场。
第79章 迎敌
最后一抹深蓝消失天际,色彩注入万物,唯独漏了杂草。
杂草干黄发黑,稀疏且分散,活像一块发丝稀少、光秃秃的脑壳,袒露发根底下平坦的皮肤。
此处视野开阔——极目远眺,前方是绵延葱郁的山脉;而巨大的岩石分布在达扉利河岸边,犹如隆起的骨节。
岩层离河岸较远,位于远方的小山丘上,成为一堵崎岖扭曲的厚屏障。
一只健壮的马腿迈动步伐,踩碎一株杂草。
这儿碎石较少,数百匹战马走得平稳有力。阳光洒落密密麻麻的骑兵身上,他们迎向西边,暂时停下脚步。
一面墨底白框灰月旗,和另一面黄底黑蝎尾旗高高竖立骑兵队列中,两面旗帜微微撩起舞姿,像女人旋转的裙摆。
而最前方,一条白色披风尤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