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箭虽然插入草靶,却离中心很远。
这样的动作,一般人即使捕捉到,只会认为是手抖失误造成;可在红发教官与站他身旁的男人眼底,简直相当刻意。
他为何要这样做?
交接弓与位置时,灰眼睛小子转过身体,背朝教官方向。
“他不是救济院的人,脖子没有印记。”男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二人突然对视。几秒之后,不约而同地闷闷低笑。
视线重新落回灰眼睛小子的身上,红发教官边笑边叹:“臭小子……还懂得收敛藏拙。”
……
“你不是说他箭法了得吗,就这啊?”一名新兵揶揄道。
长痦子的少年目瞪口呆,指着希莱斯的位置直跺脚。
“我没骗人!他……他装的!”
他越激动,旁的新兵们就笑得越欢。没人把他的言辞当真,当作乐子过过耳。
脑袋一偏,他用眼神向粗眉少年求救,迫切希望对方帮他解释。
而后者只是沉默着退去一边。
……
希莱斯拍打掉掌心灰尘,甩甩手臂。
他发现,几百人多位新兵里,成功举起重石的可不少。
以前他经常和继父出去打猎,包括后来孤身加入猎人行会,随养继父前的同行捕猎——莫说一天,半天下来都会消耗极大的体能。
拈弓搭箭需要力气、扛运猎物回程更考验剩余劲力,而今的表现,是锻炼数年的结果。
即便如此,测试中,力气可怖的大有人在。
他开始有些担心,此前弓箭测试故意收敛,最后会不会很大程度上影响自己的兵种分配?
再度踏入同队伍前行的道路,希莱斯慢慢地打消顾虑。
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尽量争取做到最好。但是,处于新环境,首先需要把自己融入进去。
几百余人,不少将是他今后需要朝夕相处的同伴。战友即友,他可不希望给其他人留下不太好的印象,要结识许多朋友。
况且,他的身份似乎比较“特殊”,这一点尤为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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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到悬崖峭壁啦。不对,下面还有河流。”
行进停止,望着正对面的光景,队伍响起窃窃私语。
“哇……那三座桥瞧着好吓人!木板歪歪扭扭,扶手好像一碰就碎。”
“真的能走人么,对岸的教官怎么过去的?河水这么湍急。”
教官猛烈拍手,随后手臂高举半空:“听从身边的教官指示,合并成三列队伍。”
“有畏高的么?迅速出列!我们会把两分钟内通过不了的人永远留在桥上!”
这一吓唬,仿若拿木棍戳破蚁穴,队伍中间开始涌动,部分人推搡着挤出来。生怕耽搁一秒,就会被队伍裹上窄桥。
终究畏高的只占小撮,不论剩余的是否还在硬撑,教官们已经不给他们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