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盒子是用桃木做成的,专门克制魂魄和恶鬼,而且这桃木摸上去手感绵密,显然有些年头了,并非观赏性的桃树,而是专门被人养出来炼制法器的木头。
沈飞鸾掂了掂盒子,看了下日头,对祁尧天说:“祁哥,有没有遮布?”
所谓遮布,并非一块布,而是一道能够阻止太阳光晒到魂魄的符。
若是突然将里面的魂魄放出来,只怕是会被阳光灼伤。
除了小楼这种修炼多年已经凝成实体的老鬼外,寻常魂魄触肌毙命。
祁尧天掐了一道符,盒子上方形成一个肉眼看不到的金顶。
沈飞鸾二话不说,暴力拆了那张黄符,盒子打开之后,一个魂魄从里面飘了出来,但并非任元瑞母亲的模样,而是一个瘦瘦高高身材纤细容貌清冷的长发女子!
这女子头发长到地面,竟是深绿色的,一双眼眸也是同款颜色,虽是人类的模样,但细节处多有不同,叫人一眼就知道这并非人类。
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
任元瑞愣愣地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漂亮姐姐,既觉得她看起来十分亲近,却又认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你是谁?”任元瑞率先急了,扒着盒子说:“我妈妈呢?我妈妈在哪儿?”
女子表情有几分为难,想要抬起手去摸任元瑞的脑袋,但看到小朋友十分抗拒的样子,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沈飞鸾打量着她,这魂魄身上有草木灵精的气息,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丝丝缕缕的圆融法力,让人感到亲和而有生机。
祁尧天说:“你是草木修炼成精?”
女子虽看起来清冷,却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对着祁尧天款款一拜,道:“松雪多谢祁少爷出手相救,此事说来话长,不妨移步别处,好让我细细道来。”
不必松雪多说,祁尧天自然是要问她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不过,既然说来话长,也有些能长话短说之事。
祁尧天打量着松雪,说:“你是什么成精?”
松雪说:“我乃松树成精,便是在闲来自在观里面汲取日月精华,八年前方才修炼成人形,从不曾害过旁人。”
沈飞鸾点点头,这点他倒是看出来了,草木灵精修炼成人本就不易,尤其是这种松竹柏树之类的,更是生来就喜好和平,吃风雪喝露水,最是纯净污垢,饶是化成灵体,也是生机勃勃干净纯粹。
祁尧天又问:“这盒子里面,装着的一直都是你?”
松雪点头,看了看任元瑞,说:“始终是我。”
任元瑞露出了费解之色,满脸问号地盯着松雪。
松雪沉默片刻,方才接着说道:“他亲生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是我鸠占鹊巢,霸占了他妈妈的身体,一直到出车祸为止。”
这一下,不光是任元瑞懵逼,就连沈飞鸾都完全没想到。
松雪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一切的答案,都要从闲来自在观说起。”
既然找到了盒子和魂魄,三人来这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松雪提起要去闲来自在观,祁尧天也不再多问,驱车带着众人一路朝着天京城西郊的道观驶去。
楚阳蹲在祁尧天肩膀上甩着尾巴,一双圆熘熘的猫眼盯着坐在后排的松雪灵体不放,歪着脑袋想看穿她似的。
路上,松雪对任元瑞嘘寒问暖,任元瑞过了好一会儿,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在松雪面前释放所有的委屈和烦恼。
松雪显然很会哄小朋友,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似的,不断安抚着任元瑞,很快就把人给安抚下来。
“这事儿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松雪虚虚握着任元瑞的手,在快到闲来自在观的时候,主动提起了一切的开端。
二十多年前,闲来自在观因为经营不善濒临倒闭,门可罗雀只剩下两位道长在这里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