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走了?”希洛和海斯廷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些不解。
“这是太过自信我们不敢进入内城?”希洛说:“谁给他们的错觉?”
“最后一场拍卖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钟。”海斯廷看着刚进门的男人说:“他们的注意力会集中在那里。”
“那就冲进会场,把他们都打死!像他们对待杰森那样!”坐在房间里的其他男人愤怒地说。
“最好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海斯廷平静地说:“白桥拥有相当规整的武装力量,他们训练有素,我们连人手一件武器都办不到。”
“那怎么办?”
“侧面挑衅,分散作战。”希洛眨巴他的大眼睛,看起来有些兴奋:“他是个悲观主义者€€€€别太紧张,越事训练有素的队伍,就越是需要正确指挥才能发挥威力,根据可靠情报,他们的指挥官已经跑路了,现在顶上来的是个饭桶。”
“我们只需要决心,勇气,可靠的计划。”希洛说:“如果你们相信我们的话。”
“你们救了杰森。”刚才出去打探消息的男人认真地说:“好人和坏人的区别我们分得清。”
“而且就算没有你们,我们也受够这个鸟气了。”其他人纷纷附和:“我们努力工作,一直被内城人当成畜生,但我们才是白桥的主人,他们分明是侵略者!”
“我们早该夺回尊严。”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蹲在房间角落沉声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自己小腿上的疤,这是他几年前没有及时避让吉本家的马车,被人从马车里泼出来的东西烫伤的。
海斯廷拾起一截木棍,用烧成炭的那头在墙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符号。
“我们的同伴在内城各个地方准备了隐蔽点,这是标志。”他说:“有这个图案的地方是安全的。千万记住:今晚的拍卖会武装力量很集中,我们只制造混乱。真正的战场……”
他看了窗外一眼,随即平静地说:“是你们最熟悉的码头和住宅区。”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六天
伍尔夫和吉本的目光也都投聚在这两个地方。
持续不断的小规模罢工确实让很多服务续接不上, 使得伍尔夫与吉本不得不临时征调了很多下层家族成员和填补一部分特别紧急的空缺,但白桥的武装力量(非君主授权不得称为军队)却跟两个家族的管理层一样,是绝不参杂外来人员的地方,因此在安防部分倒没有出现服务部门那种捉襟见肘的狼狈情况, 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
中央大楼周边按惯例有三个小组轮流站岗以防应对突发情况, 另外还有一组不必穿制服, 松散混在一旁,要么就是路边的灯柱下抽烟,要么就是在咖啡馆里跟侍应调情, 还有一部分跟流浪汉似的三三两两盘腿坐在墙根打牌, 一边打一边低声说笑。
“赛因他们可真是倒霉透了……你们知道他今天早上跟我抱怨了什么:他们让我穿紧绷绷的裤子!贴身的程度连一把羊皮匕首都塞不下!”
“没办法, 谁叫他们人手不够呢?可如果老大在的话不管怎么缺人手都不会伸到我们这儿来。”
“说的是。我们以前什么时候干过那种伺候人的杂活儿?让我打仗还行, 叫我端盘子还不如杀了我。”
“所以老大究竟去哪儿了?连亚历山大都不见了。”靠墙坐着的一个男人越说越丧气, 干脆一把把牌都拍到地上:“然后一个门外汉拿着权戒发号施令,恨不得叫我们围着他的卧室站一圈以免有人在他和情妇xx的时候暗算他,哼!”
“我觉得这事儿总不太对劲。”他一个略带忧郁气质的同伴说:“老大之前不是没有过一声不吭消失一阵子的时候, 可亚历山大就从来不会这样。”
这一次连亚历山大都消失了, 他们手下的人都觉得很不对劲€€€€更不对劲的是上层对此毫无反应,只把他们整个移交给了阿兹曼。
简直是开玩笑,他们是伍尔夫家的守卫者,不是随便哪个当权者的私兵。说句不该大声嚷嚷的话,连路易当初都因为太过年轻不服众,生生和第一批队伍同吃同住同训练几年才带出来的, 身份上他们是上下级,但初代同伴意识已经烙进了精神里, 这一点连家主都办不到, 更何况一个平时只管吃喝玩乐的老头?
“他们应该没事。”挑起话头的男人沉声说:“虽然总有傻瓜以为……”路易和阿丹卡梅伦一样已经被暗杀了, 但他们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以为他们被狮子咬着了?”另一个人从鼻子里哼笑一声:“我觉得……嗯?”
他维持着漫不经心倚着墙的姿势,从风衣下面捅了捅一边的同伴。“那是不是亚历山大?!”
虽然带了疑问的口气,虽然那个进入他们视线的青年穿了一身与平日风格截然不同的度假装,虽然为了掩饰容貌把帽子压得太低又因为视野不佳不时掀一下帽檐,但从露出的下半张脸和行走体态来看,就是亚历山大无疑。
亚历山大并不知道自己的变装瞒不过熟人,他仗着天色变暗无人注意,站在一个灯柱后眼睛眨也不咋地盯着会场大门看€€€€门前已经停了不少小型马车,衣着考究的客人正在陆续进场。
但他没看到路易。
“亚历山大?”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亚历山大被吓了一跳,他回头的速度是这么快,以至于脖子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啦声。
但他很快看清了对方,是一个城防小组的组长,偶尔会直接跟路易汇报,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