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和自己的儿子,瘫坐在地上,儿子还惨,双眼已经上翻,只露出眼白了,显然被吓得比他还不轻。
一旁的小纸人嘀咕:“你们该庆幸你们没真上去扒祝妖的衣服,否则就不止被吓唬这么简单了。”
他了解祝妖,这祸害人的纸妖看着爱笑,实则最为薄情冷性,且心狠。
老人恐惧地看着祝妖,几乎要把祝妖当成妖物了。
不是妖物,怎么会这么邪性?
祝妖笑:“你看看你,好好说着话,怎么就给我行这么大个礼了,闹得我多不好意思。”
吓瘫了被说成行大礼,老人不敢反驳,讪笑:“应该的应该的。”
“你们方才说要给鬼王结阴亲,这是怎么回事?”祝妖起身,走近了老人,用手里的骨笛抬起了他的下巴,漫不经心地补充,“想好了再回答,免得被卸了下巴。”
老人惊骇,当下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
“为鬼王结阴亲是长宁村一贯的习俗,传闻是一百多年前,村里有人做了错事,惹怒了鬼王,鬼王雷霆一怒,差点屠了整个村子。”
祝妖“哦?”了一声:“是何错事?”
老人顿了顿:“在下也不知。”
祝妖未予置评:“继续。”
“二十年前,也多亏了村长,冒着被鬼王迁怒的风险,与鬼王交谈,这才避免了长宁村无一生还的局面。即便如此,长宁村也是大旱三年,寸草不生,唯独槐树还能长出来。这也是长宁村为鬼王结阴亲的由来。这些来,几乎家家户户都献祭过一个,被献祭者无人生还,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家中就一个女儿,还得瞒着。”
情至深处,七分假的也变成了真的,老人抬袖,抹了抹眼角的泪。
祝妖挑眉,讶异道:“村长?他看着这弱不禁风的,竟还有这等本事?”
老人心里苦不堪言,如果和祝妖比起来才算是强壮,村长他确实弱不禁风了。他含糊道:“村长他、他也不是太弱不禁风吧。”
祝妖又问:“那你们可知,槐树易招惹鬼祸?”
老人苦着脸:“这也是无奈之举。村长道种槐树能让我们获得鬼王庇佑。其他鬼便鬼了,还能比鬼王厉害不成。”
听到此处,祝妖神色微微一动,问出了最后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既然长宁村如此古怪,时刻有着危险,你们为何不试图离开呢?”
“试图离开?”老人闻言有些茫然,仿佛是听不懂祝妖的话似的,“怎么能离开呢?”
说出的话得不到回答,祝妖自知问不出什么了,敛目,浓密的眼睫微颤。
一道冷光闪过”,从宽大的袖口飞出的刀片瞬间了结了二人性命。
杀人不见血。
“我以为你会放过他们。”
小纸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哦?”祝妖无辜地偏头,似笑非笑,“那你对我的误会可能有点深。”
在祝妖的所有模样中,纸人最怕他这个神色,这个神色代表祝妖现在的心情恶劣至极。他生怕自己受到连累,成为被殃及的池鱼,赶紧道:“不说这个了,你方才不说话,是在想什么?”
问,纸人也是随口问,只为了转移祝妖的注意力罢了。他没想过祝妖会说真话,八成又是笑着拿一句“这么想知道?要不你掀开我的头骨看看?”
说完后真的掀开自己的头骨,摁着他的头看。
别觉得不信,祝妖这混账真的干过这事。
当年那个可怜的倒霉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头骨之下的碎纸屑怼了一脸,可怕极了。
没想到祝妖沉默几息后,罕见地道:“槐树除了招鬼,还有养鬼的功用。长宁村遍地槐树,恐怕村里,有人在养鬼。”
纸人大惊失色:“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