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平静地说:“我的母亲早早便去世了,我的父亲也死了很久。剩下的,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表现得平静,唐年却不然。
似乎是见到唐年蹙眉,阿尔弗雷德顿了顿,在自己的过去上删删减减了一些,大致告诉给了唐年听。
那对父母便不说了,把阿尔弗雷德接过去后,他遇到的人也基本都是想要从他这里谋取什么的人,那些大人还能摆出虚伪的外在伪装一下,他们的小孩恶意倒是直接摆在明面了,所以阿尔弗雷德说,他的过去确实没什么值得好说的。
而那些所谓的家人,还不如没有。
唐年听着听着便捏紧了拳头:“那些人都是神经病吧!”
唐年其实并不爱骂人的,只是此时,一想到阿尔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里被人排挤欺负了,唐年比自己被排挤欺负了还要生气。
他简直把想到的骂人的词都骂了那些人一遍,等他骂完,一抬头,对上阿尔弗雷德含着点浅浅笑意的眼睛时,唐年的脸又重新烧了起来。
“那、那个,我其实平日不怎么骂人的……”
磕磕巴巴的解释,说完以后唐年简直都想要捂住自己的脸了,他感觉自己来到这片空间后好像总是很容易情绪化,做出的每一个反应都无比笨拙。
“没关系,你能为我生气,我感到……”
阿尔弗雷德原本是想宽慰唐年,可这个句子说到一半,那个词在嘴巴里含了半圈,才轻轻被说出来:“我感到很开心。”
是的。阿尔弗雷德并不是在哄人,无论是此时心脏的跳动,还是情绪上飘飘乎的雀跃,甚至是只要看到唐年就忍不住要跟着上扬的嘴角,都在诉说着他此时无比轻快明亮的心情。
阿尔弗雷德的声线还没有完全成熟,听上去还带着点符合他此时外表的稚气。
但当他压低着、真切含着笑意地和唐年说这句话时,唐年感到自己不仅是脸,似乎连同耳垂也跟着一起红透了,呐呐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那、那就好……”
说完唐年就后悔了。
啊啊啊!
这是什么话!
他在回什么!他是笨蛋吗?
唐年在内心土拨鼠尖叫,而阿尔弗雷德却重新静静凝视唐年。
眼前红着脸不敢直视自己的少年样子看上去和以往遇到的人明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同,但却又像是每一处都在熠熠生辉,连带头发丝也在发光。
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明明以前引起阿尔弗雷德注意的便是对方的神秘,可此时,阿尔弗雷德似乎却有一瞬不甘起对方的神秘起来了。
“那你呢。”阿尔弗雷德突然说。
唐年便愣住了,只张着眼睛,呆呆地“诶”了一声。
没想到阿尔弗雷德却低垂着视线,声音低浅地说:“那你呢……”
明明对方只是将一句话重复了两遍而已,唐年却从他语气的转变中听出了里边的低落。
第一次是有点好奇,第二次便开始有点不甘心的意味了。
好像在说:明明你要我告知你我的全部,而你也确实全都了解了,可我却对你没有半点了解,太不公平了。
唐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感觉出对方情绪这样细微的差异的,莫名地,他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我、就……就监护人、家长啊,之类的吧……”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信和不信,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唐年。
唐年:……
唐年感觉自己此时的脸似乎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