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花九戴着春生抱着剩下唯一一钵火绒花,准时到清风茶肆的烟茗雅间。
封家封墨早已经等候多时,与他同行的还有那天花九见过的年轻面容柔美的女子,那女子一见花九进来,就好奇的瞅着,恨不得亲自动手掀了黑纱帷帽一看究竟般。
“封公子,华某可是只邀约了你一人。”花九就站门口,她也不进去,语气里已经透出不悦来。
封墨赶紧起身,温文儒雅的脸上带起笑就解释道,“华师父别见怪,这是在下舍妹封茉之,她也是一名调香师父,所以跟着我出来见识一下而已。”
花九沉吟了半晌,黑纱帷帽转动,就将视线移到封茉之身上,眼见她朝自己抿笑点头,遂道,“原来如此,既然都是你们封家人,那华某就放心了。”
“茉之见过华师父,小女子一直对华师父敬仰已久,今日得见,实乃荣幸之至。”封茉之起身敛衽行礼,微微颔首示意,露出白皙的侧脸,便自有一种温婉柔美的气质散发出来。
花九黑纱下就极淡的瞳色闪烁了一下,这是?美人计?
花九干脆不说话,只进来,离封茉之远远的位置坐下,然后示意春生将火绒花钵放到桌上才语气歉意地道,“十分抱歉,封公子,原本说好的两株,现今只余一盆了。”
封墨有吃惊,“这是为何?莫非华师父怕我封家出不起价格?”
有难堪在雅间里蔓延,桌上有沸水,方便随时可冲泡香茶,一时之间只余茶香弥漫。
“是花家,”良久,花九才道,她故作这般之态,给封墨一个内疚的错觉,“我来的路上遇上了花家王管事,被他强买了一钵去,封公子若是不信,我这还有交易字据,你大可一看。”
说着,花九就掏出那墨迹堪堪才干的字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不管封家出什么价格,被强卖给花家的那盆皆以追加五百两的价格成交,那字迹龙飞凤舞,底下还盖有王冲的私章,做不得假。
一直站花九身后的春生,这时候看着那张字据,眸色微闪,诚如王冲这般聪明之流,平日里肯定不会轻易就盖印私章,但自家姑娘一出马,只用了点让人神思恍惚的香品,那王冲就乖乖的写下字据不说,还亲手解下私章来,她真是越发佩服姑娘的手段了。
封墨拿着那字据,和封茉之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又比对了一下那私章印,确定是王冲亲笔书写无疑,封墨当即一掌拍桌上,惊得茶盏都跳了起来,
“花家,欺人太甚!”这话说的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有叹息从帷幔中流露出来,花九也一副凄苦的口吻,“还请封公子见谅,华某一靠技艺吃饭,实在比不得那些财大气粗的,这最后的一盆火绒花,若如封公子不要的话,华某就另作处理了。”
“要,本公子要了,”封墨当即应承下来,“我不仅要,还要华师父帮忙做件事。”
“好说,好说,华某本就觉得愧对公子,别说一件事,两件只要是我华某做的到的,我都应下。”花九压低声音笑了下,十足的一个豪爽实在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