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渊来到母亲的墓碑前,献上鲜花,低头和母亲说话。
无非是最近发生了什么,自己过得怎么样,都是厉景渊的母亲乐意听的事。
至于那些不中听的,厉景渊只字不提。
站着有些累,男人提了提西装裤的裤管,坐在墓碑旁边继续陪母亲说话。
“妈,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您,我想您是一早就去投胎了。”他眼神温和,音色亲昵:“这样也好,留下太辛苦,我看了会不忍心。”
投胎?
沈雪臣还有一点常识,对,人死了就是会去投胎,但自己为什么没去呢,他也不知道。
留下确实很辛苦,像他之前过得很惨。
现在稍微好点,趴在这个人的肩膀上身体很舒服,舒服得他不想下来,想一辈子待在上面。
一片落叶从树上掉下来,落在厉景渊的肩膀上,对方毫无所觉,沈雪臣想帮忙弄开,于是鼓起腮帮子用力吹,一下,两下,他能力弱,花了点功夫才将树叶吹下去。
胜利的微笑刚刚扬起,簌簌又掉下来两片,沈雪臣傻眼。
毕竟他能力真的有限……
正懊恼着,一只修长的手凑到沈雪臣眼前,不过目标不是他的脸,而是手主人肩膀上的落叶。
看着叶子掉下去,沈雪臣安心地继续趴着。
午后一点钟左右,还没有用午餐的厉景渊终于站起来,和母亲道别:“妈,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
沈雪臣都快睡着了,这位很有孝心的先生才准备离开。
他以为接下来回公司,结果在车上眯了一下打个盹,再睁开眼睛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这里是……?
有一个猜测浮现在沈雪臣的心头,难道是对方的家?
想到自己竟然跟着回家了,少年感到一阵抱歉,这是越界行为,如果对方知道,一定会很不高兴吧?
可是沈雪臣皱皱鼻子,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都已经跟过来了,他也不知道回公司的路,除了继续跟着厉景渊,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他看到厉景渊拿起花束,带进了电梯,原来这束花是给家里买的。
电梯里很安静,有一点排气的细微声音。
沈雪臣站在旁边,生出了几分上门拜访的紧张,他想,对方家里会养宠物吗?
他怕猫怕狗,祈祷对方没有养宠物才好。
叮的一声,楼层到了。
厉景渊走出去,一层一户,入目就是入户花园,采光非常好,他放下花束,弯腰换鞋时往后瞥。
那少年还在电梯里探头探脑,神色紧张,直到电梯门马上要闭合,才急匆匆地飘出来,然后谨慎地打量他家。
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厉景渊没有管,换好鞋就去插花。
这束花当初心血来潮,就是给可怜的小鬼买的,于是花瓶放在餐桌上,赏心悦目。
没有人管的阿飘少年,在这套面积宽敞,设计简约大方的房子里东张西望,确定没有自己害怕的东西,他就放松下来了。
厉景渊家里没有养宠物,太好了。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人住,这点也很好,沈雪臣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