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琴舒闻言大惊,略一思忖,趁那位嬷嬷不备,转身便跑,边跑边喊道:“我并非练城丁喜梅,方才选秀之事不能作数,劳烦嬷嬷通传一声……”
跑出几步,她索性将绣鞋脱下,赤着脚一路狂奔,嬷嬷此时才回过神来,急得高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丁花容跑啦!”
沿途把守各个宫殿的侍卫闻声而出,听闻这位拔足狂奔的女子是新晋花容,皆不敢莽撞上前,只得随在她的身后。就这般跑出一千余米,侍卫们训练有素不觉什么,贺琴舒却已额上见汗,气喘吁吁。
正在心焦,那块玉佩忽然从袖中掉了出来,贺琴舒惊呼一声,急忙伸手去接,虽然堪堪接住,却脚下一绊,硬生生扑倒在地,直摔得呲牙咧嘴。
贺琴舒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仍将玉佩收好,这才觉出膝盖手掌钻心疼痛,定睛看时,手掌擦伤了一大块,膝盖伤得更重,鲜血已经洇过衣裙透了出来。
侍卫们围着她不知所措,此时那位嬷嬷也喘着粗气追了上来,见此情景,急忙唤道:“你们都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贺琴舒试着活动了一下双腿,只觉一阵剧痛,心知伤得不轻,便也不敢再动,乖乖由着嬷嬷指挥侍卫寻来了轿子,喊来了丫鬟,又由嬷嬷和丫鬟搀扶着坐进轿内。
及至到了那“华宁宫”,贺琴舒顾不得欣赏金碧辉煌的建筑,待太医过来为她包好了伤口,问清楚骨头并无大碍,又开始一叠声地央求:“嬷嬷,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我并非练城丁喜梅,我本是随威城冯若珩小姐来的,只是个伺候人的粗使丫头,您去跟皇上说说,放我回去吧……”
嬷嬷闻言唬了一跳,忙挥退了几个丫鬟,压低声音说道:“花容,老奴在宫里久了,多少也懂些人情世故,您既反复这般说,想来自是真的,可是现下您的身份非比寻常,选秀时若只得了如意荷包便也罢了,偏您是唯一一个得了雅梅笺的……唉,若让我说,不如将错就错,从此荣华富贵,难道不好么?这可是多少官家小姐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呢。”
贺琴舒皱眉说道:“我不管他什么花容不花容,这般瞒天过海,难道就不是欺君之罪了么?那丁小姐并非善类,绝无忍下不闹的道理,待要事情败露,不是一样要砍头么?”
嬷嬷听了轻轻摇头:“花容,皇上他十岁登基,多少风波不曾见过,想来今日之事,皇上早已有所察觉,他既不说破,自然会设法掩人耳目,您只管安心住在宫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