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番折腾后,身心俱疲的慕容恪昏睡了整整三天,安澍年也在他身旁守了整整三天。这一日,黄昏时分,慕容恪终于醒来,晴柔见了大喜,扔下手中的绣品,快步来到外间,高声吩咐道:“皇上醒了!快将煨好的鸡汤端来!”
安澍年也凑近慕容恪身边,低声问道:“皇上,您现下觉得如何?可想吃些东西么?”慕容恪却只是迷茫地盯着头顶的帷帐,足足看了一刻,复又闭上眼睛,睫毛微动,似乎在极力压抑什么。
晴柔端着鸡汤进来,见此情景,正想上前照料,安澍年却轻轻摆手,示意她先退下。
又过了一会儿,慕容恪终于睁开眼睛,他转向安澍年,虚弱说道:“安师傅,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安澍年将他轻轻扶起,温和答道:“皇上,现下刚入申时。”
慕容恪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朕睡了多久?期间可有要事发生?”
见他眼中已然平静无波,安澍年不由暗暗点头,微笑说道:“是否要事,微臣说了可不算。皇上,明日早朝您再定夺吧。”
巍正元年,十月十六,新皇慕容恪首次临朝。远远望着龙椅那个小小的身影,文武百官都有些无措,抚远将军齐骏见状暗自冷笑,出列奏道:“启禀皇上,皇陵守卫来报,请命守陵的御前四品侍卫宋泽色胆包天,竟然中途携静莲皇太后私逃……”
此言一出,廷中一片哗然。慕容恪也不由吃了一惊,想到样貌出尘、性情清冷的菱娘娘竟有了这样一个世俗而又幸福的结局,再想想自己的娘亲,心中五味杂陈。
齐骏瞥了大学士莫中勤一眼,见他眉头紧锁,不由暗暗得意,接着说道:“末将现已查明,宋泽与静莲皇太后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如今看来,只怕早有私情,依律当诛,牵连九族,请皇上明察。”
话音刚落,莫中勤便欺身跪倒,定定望着一脸稚气的慕容恪,沉声说道:“皇上,兹事体大,微臣……”
慕容恪却摆了摆手,谦和说道:“朕有话要问齐将军,莫大人先请起来吧。”
莫中勤只得起身立在一旁,心中却暗暗着急,担心慕容恪处事稚嫩,从此威严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