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达走后,楚珣茜久久站在原地,怔怔想了半晌,两行清泪蜿蜒而下。
慕容恪此时隐约明白了一些,见母后如此伤心,不禁也鼻酸起来,他上前将楚珣茜抱住,哽咽说道:“娘亲别难过,恪儿不愿跟大哥争,也不愿当什么太子,恪儿只想陪着您,吃饱穿暖,好好过日子……”
楚珣茜听了心中酸楚,抱紧儿子哽咽道:“傻孩子,娘亲又何尝不想如此?若真能全身而退,为娘又何必这般苦心经营……”
慕容恪仰起脸来说道:“母后不必忧心,恕哥哥和蓉娘娘平日待我极好,若恕哥哥当上太子,恪儿便求他将咱们分封到江南去,那里不是您的故乡么?到时恪儿陪您泛舟湖上,采莲赏月,吟诗下祺,可好?”
见他一派天真,楚珣茜不忍说破,只得勉强笑道:“好,不管恪儿到哪儿,娘亲都陪着你……”
当日晚间,一道口谕传到端王府,命端王慕容宏、端王世子慕容释晟第二日巳时入宫面圣。
知恩斋内,端王妃这几日中了暑气,恹恹地躺在榻上休息,刚满月不久的郡主慕容青樱啼哭不止,蘅芜口中轻轻哼着《静夜谣》,抱着她来回走动,然而唱得口干舌燥,郡主却依然哭个不住。
正觉无奈,端王妃支起身子,低低说道:“罢了,还是让本妃来抱吧。”
说也奇怪,被娘亲抱在怀中拍哄,过不多时,郡主便已酣然睡去,蘅芜见了不由笑道:“不是奴婢说嘴,咱们郡主当真挑剔得很,除了您之外,怕是也只有世子能哄得住她了。”
端王妃将襁褓了小心放下,望着郡主甜睡的面容,轻声叹道:“是啊,毕竟兄妹连心,若她已经懂事,知道哥哥明日要进宫,还不知会愁得如何……”
正说话间,慕容宏领着儿子进来,慕容宏在妻子床边坐下,望望端王妃的面色,关切说道:“卿儿,你觉得身子怎样,可还头晕么?”慕容释晟也上前拉住娘亲的手:“前几日我中了暑气,连着喝了几碗绿豆汤便好了,娘亲如何却喝不得呢?”端王妃温柔笑道:“傻孩子,不是娘亲喝不得,是你妹妹喝不得……”慕容释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探身去看妹妹,见她睡得酣甜,不由撅起嘴来:“我一整日不曾与妹妹玩耍,她偏又早早睡了……”
说着,伸出手来在妹妹粉嫩的面颊上逗弄两下,见她毫无醒转的迹象,忍不住叹了口气,颇为失落地坐到一旁。
端王夫妇相视而笑,端王妃望着丈夫,柔声说道:“明日进宫的事可都打点好了?叮嘱过晟儿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