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兵士唬得大气都不敢出,只知不停磕头。地面原本坚硬,又布满细小砂石,片刻功夫,眼见着两人额上已是赤血殷然。
慕容达也不理会,只管来回踱步,神情焦躁,较方才更甚。
肖公公看看宋泽,见他只是垂首而立,便也缩了回来,静静候在原处。
这时,慕容达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问道:“莫非六年来,你们都认为,朕要你们看守着的,只是六王爷一人么?”
见兵士们迟迟不敢回答,慕容达反而平静下来,他长吁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罢了。朕来问你们,你们一路上可曾遇到过什么人?端王世子可曾与旁人碰面?”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年纪稍长些的大着胆子回道:“启禀皇上,小的……小的们为了赶路,走的都是些荒僻小道,不……不曾遇到旁的什么人啊。”
慕容达注视他们良久,并看不出什么破绽,终于点了点头:“很好,你们总算没有铸成大错。但你们的命,却是再也留不得的了。来人!”
一名精干的侍卫应声而出,可怜两位兵士连哼都未及哼上一声,刀锋过处,地面零落的桃花瓣上霎时沾染了斑斑血痕……
两人的尸首被人拖走掩埋,地上的血迹也很快清理得干干净净,慕容达转过身来,见宋泽仍静静站立,似乎连眼皮都未曾动过分毫,不由冷哼一声:“宋侍卫,你是大内侍卫中品阶最高的,这些兵士此前皆由你亲自操练,今日之事,你又当如何?”
宋泽欺身跪倒,声音中却并无一丝波澜:“微臣自知有负皇上重托,愿听凭皇上责罚。”
慕容达不怒反笑:“责罚?朕心里清楚,你巴不得朕也将你赐死,早些赏你一个痛快……”
他旋即收起笑容,冷冷说道:“朕给你十日时间,彻查端王世子这六年来曾见过何人、遇过何事,桓乐苑周边方圆百里,一寸草、一粒沙都不准放过。”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还有,兹事体大,不宜张扬,须得你亲力亲为,不得假手他人。宋泽,朕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