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绛轻飘飘地走进房间。丁别寒浑身一震,一脚把鬼头踹到自己的床底下。

踹……踹……远了。

鬼头被他踹进了薄绛的床底下,只要薄绛一低头,就能看到。

丁别寒浑身一震,呼吸近乎停滞。所幸薄绛只是背对着他换好睡衣,坐回床上。

薄绛被队友们闹得头痛得厉害,一回头还看见丁别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虹团四个队友。在薄绛心里,池寄夏最烦,安也霖好心但略麻烦,易晚最可亲,丁别寒最沉默、且与他最相安无事。这回出来能和丁别寒住在一起,薄绛其实是稍感慰藉的。

于是他皱了皱眉:“你盯着我干什么?”

丁别寒挪开眼睛:“没什么。”

薄绛疑惑。他动了动身子,把手机放到床头去充电,回头又看见丁别寒浑身巨震,再度盯着他。

薄绛:“……真的没事?”

丁别寒:“没事。”

一而再,就有点儿让人毛骨悚然了。

薄绛睡眠质量不好,每天睡觉必戴耳塞。他从床头把它们取来,其中一个掉在地上……

他刚想俯下身去捡,就听见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丁别寒扑到了他的床上!

薄绛:?!?!

薄绛整个人都被吓醒了一样。他说:“什么?”

丁别寒抬起冷酷的脸,有力的手指中抓着一枚被捏得变形的耳塞。

丁别寒:“你的耳塞。”

薄绛:“哦……”

他用力摇头,怀疑自己出现幻觉,打算低身从墙边的箱子里拿一瓶矿泉水起来喝一口。

丁别寒如风一般地又来了。

“你的矿泉水。”他说。

薄绛:……

薄绛喝水上床。前半夜他彻底失眠,辗转反侧。后半夜迷迷糊糊间,他终于有了些睡意。

天际无形的丝线动了动。它们穿过安阳城,来到旅馆,最终停在薄绛的窗前。

——它们随时准备再度降临至薄绛的头上。

并带着另一个灵魂。

薄绛睡得并不好。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在大街上行走,两侧是偷鸡揍狗的狐朋狗友。成立的老弱妇孺看见他,都往侧边回避,避免直视他的眼睛。

那是王城的路。

倏忽间又是宫殿之中。有人把书砸在他的肩膀上,对他无可奈何地说:“你学学你的大哥二哥罢!整日放纵至此……谁信你是皇族子弟?”

而后是有人抓着他的衣领,冲他尖叫质问,问他为何将攻防图给了敌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二哥,反正我在皇室里是没有什么名声的。大哥死了,皇位能轮到你,你当然要反抗到底。可皇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啊……”

“而且二哥你说,在大哥心里,当初把攻防图泄露给北国皇帝的人是我,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