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那边于是传来池寄夏的声音:“我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了!!”
他转回头后,发现薄绛原本威风凛凛的眼睛像是一口气没上得来,泄了气。
于是那双凤眼黑得有些柔弱。
“有什么来不及的,池寄夏。”他低头说,“你的母亲还没死呢,不是吗。如果你一年见她一次,接下来你还能见她多少次呢。”
池寄夏愣住了。
他难得没有说“我在网上早就看见过这个段子”。
“你错过的是还可以挽回的,我错过的是永远回不去的。”薄绛自嘲地笑笑,“算了。”
他也走了。
走廊里只剩下池寄夏一个人。许久之后,他问系统:“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系统没有回应他。
池寄夏向后靠在墙壁上。他被强烈的恐惧感击中,一时间无法呼吸。
直到他看见易晚出现在他面前。
易晚穿了件白毛衣。白毛衣托住下巴,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池寄夏喉结动了动,疲惫地闭上眼。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他的声音很小。
易晚摇摇头。
“你来嘲笑我?”
易晚也摇头。
“那你来做什么?”池寄夏苦笑,“刚才薄绛……”
“刚才薄绛只是在借你的事发自己的脾气,仅此而已。”
池寄夏:?
“我以为你会说他说得很有道理,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呵呵。”池寄夏看天花板,“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一重重的枷锁压下来。
不孝的,不恭的,不友善的。
有没有一个时刻,让你觉得变身成受其他人期待的那个木偶会更好?
“而你,是来做什么的呢。”池寄夏看他,“你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得更清晰吧。”
“——别装了,曾出现在我的梦里的易晚。”
快来告诉我,应该在我的生活里版演谁,去做什么样的事吧。
让我再把我的人生……依赖到某个人的意见之上。
易晚蹲了下来。
他看着池寄夏,眼睛如黑山白水。这双眼睛让池寄夏想起了小时候的冬天。
那时的冬天他仿佛没有系统,也没有哥哥。冬天很冷,他的腿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