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斩的葬礼于一个雨天举行。
在参加葬礼之后,琴乃去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无数陌生或熟悉的名字被铭刻于英灵碑上,雨水打湿了英灵碑下的青绿草叶。
铭碑下放着一捧花,小小的卡片被置于花朵间。
“致月光疾风……”
琴乃侧过身,下山的小径上却没有任何人。
但是她知道,疾风的恋人卯月夕颜已经来过此处。
这一对恋人就像曾经的她和拓人一样。
就连结局都微妙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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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目的葬礼过后,琴乃变得极为繁忙。
风之国袭击后的外乱问题暂且不提,光是村子内部的问题就足够让人困扰。
顾问们为下一任火影的人选争执不休,团藏极力自举,也有人推荐其他经验丰富的上忍。为了以防万一,资料全部都要准备两份。火影工作的转交也极为麻烦,琴乃和同事们忙的就像是一群停不下来的陀螺,时常忙至深夜才回家,有时干脆在办公室里待一整个通宵。
往往琴乃回家的时候,佐助都已经休息了。
又或者她睁着惺忪的睡眼,在第二天天亮之时推开家门,扑进床里倒头就睡。
极度占用时间的工作,让她不得不把注意力从佐助身上转移开。
她也想过多关切一下正值敏感期的佐助,只是繁重的工作导致她根本无法抽身,而在这个时候休假的做法又显得极不厚道。万般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拜托卡卡西多多看顾佐助。
有得就有失,疏于照顾佐助的后果很严重。
一个不留神,佐助就躺进了医院。
得知这个消息的琴乃差点在办公室的文书堆里现场爆炸。
她也不管面前正在吵吵嚷嚷互相顶嘴的转寝小春和志村团藏,二话不说就朝医院跑。
早已获知消息的夕日红特地在医院门口等她,以最简单的方式和琴乃叙述了因果。
“那个宇智波鼬露面了,佐助和他交手,受了不轻的伤。”
“卡卡西呢?”她疑惑地问:“如果卡卡西在的话,应该不会放任佐助和鼬交手。他是不是状况不太好?”
“嗯。”红点头,忧虑地说:“说实话,状况非常不妙,现在处于昏迷之中。”
“果然……是一件麻烦事。”琴乃轻呼一口气,说:“鼬来做什么?想要看望一下自己在外地深造的弟弟么?”
“不好说。”红压低了声音:“有可能是为了……鸣人而来的。”
这些年,琴乃也对鼬的行踪有所耳闻。听说鼬加入了极为危险的叛忍组织“晓”,而这个组织总是与“战争”和“阴谋”牵扯在一块,更有情报显示他们对尾兽十分感兴趣。
“生活已经如此艰难。”琴乃说:“希望叛忍们就不要给我增加工作量了。——对了,卡卡西那里,帮我送点慰问品,买一本新出的《亲热天堂》什么的。抱歉我实在是……啊,实在是忙昏头了。”
佐助被幻术伤的不轻,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除了琴乃以外,春野樱也时常会来看望佐助——这个小姑娘不知怎的割掉了原本保养水润的长长秀发——她总是掂着脚尖一脸担心地盯着佐助的睡颜。
这让琴乃颇为感慨——果然,只有年轻的时候才敢花费精力在心爱的人身上。从前她在这个年纪重伤住院,拓人君也时常会来看望她。年少轻狂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把什么任务啊、工作啊、命令啊看在眼里,满心满眼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她的父亲和祖父就很少露面,即使子孙受伤,他们也无法从工作中抽身。
这就是琴乃现在面对的处境。
鸣人与他新拜的老师自来也一同迎回了日斩的学生——和自来也、大蛇丸同称为“三忍”的千手纲手。火影一职,最终交至了纲手手上。
新火影就任,村中愈加忙碌。
忙于工作,使得琴乃忽视了佐助的变化。
也许将来后的某一日,她会后悔她选择了村子而放弃了对佐助的照顾。
但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了。
现在的她还没有想到……佐助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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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终于见到了鼬。
离那个血腥的夜晚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他却没有忘记当夜的颤抖与绝望。
数年如一日的艰苦训练,发了疯似的逼迫自己,这一切只是为了复仇。
然而,鼬和他之间的鸿沟却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他妄自视高,在鼬的面前却显得无比弱小,弱小到用一只手就可以轻松地打败。
佐助对自己的力量感到疑惑。
他很弱小吗?
他明明是同辈人中最为优秀的忍者,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而他又不是那么的优秀,因为那总是被他远远丢在身后的吊车尾鸣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追赶上了他。
疑
惑与迷茫困扰着佐助的内心。
如果在这时,有人能给予他心灵的指引,也许他可以度过这一段茫然的时期。
只可惜,没有人这样做。
唯一可能坐在他对面和他温柔谈心的人,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
对复仇的执着始终压在他的心口。
另一条满是荆棘的小路悄然破开灌木草丛,在他的身侧显露。
而牵扯着他停留在原路的东西则越来越少。
队友,老师……对于这些东西的感情似乎本来就很淡薄。
他似乎还有一个“唯一的朋友”,只是现在的佐助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唯一的朋友”。
相反地,他对鸣人还有些厌恶。
还有……
佐助不是很想挑明那种奇怪的东西。
时钟的秒针终于走到了命运注定的时刻。
该与原本的宿命轨迹诀别的时刻终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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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怜啊……你宁愿一直龟缩在村子中,与自己所谓的‘同伴’互舔伤口吗?”
大蛇丸的部下对他如此说道。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