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小哥哥拓人吗

在琴乃的印象里,炎从来都是严肃刻板的。他有些固执,固执到了村里许多人背地里喊他“比三代目还可怕的老顽固”。即使在此刻,面对孩子的死亡,他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感情,威严一如往昔,仿佛正处在一场不容疏漏的高层会议上。

只是在经久的寂静后,他终于还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琴乃站了起来,瑟缩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着。她压抑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吸一下鼻子,用冷静却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喊道:“爷爷。”

炎看着琴乃的面容,眼光淡了下去。他缓缓地说:“我们水户门一族毕生的任务,就是守护这木叶忍村。可以在任务中牺牲,入葬英雄墓地,将生命交还给木叶,这也是弓树的荣耀。”

琴乃哆嗦了一下嘴唇,缓缓地说:“是。”

炎摸了摸琴乃的发顶。

琴乃睁大尚含着一点未坠泪水的眼睛,因为这久违的温存而感到惊诧。

她忽然想起自己幼年时,正值壮年的炎也会如此抚摸她的发顶,教导她忍术与书法。然而,多年过后,炎对待她的态度却越来越刻板规矩,如此的亲昵再也未有过。

而如今,在弓树离去之际,时间仿佛倒退回了琴乃幼年的时光。

“你先去工作吧。”炎转头,望向弓树,口中喃喃说:“就让我一个人稍微在这里待一会儿。”

即使再不显山露水,再高远威严,内心却依旧有着柔软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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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乃走出医院大门之际,发现送她来此处的旗木卡卡西还未离去。

银发的年轻人正靠在树下,手持一本红色封皮的书籍,懒懒散散地看着。午后的威风拂过他微微翘起的短发,像是谁人轻和的大手。

听见琴乃的脚步声,卡卡西身体未动,却抬起了半敛的眼皮。他低声说:“擦一擦眼泪吧。”

琴乃站在他的背后,哽咽着嗓子说:“你都没有转身,怎么知道我需要擦眼泪?”

“这种事情。”卡卡西啪的一声合上了手里的书本,站了起来:“根本不需要转身。一定的吧?”

说着,卡卡西就侧过了脚步。

然而,出乎卡卡西意料的是,眼前这个深蓝色短发的姑娘却没有哭泣。

虽然嗓音略略沙哑,听起来就像是即将泪腺崩坏,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泪水。眼眶稍红,却也被及时地控制住了。

这回轮到卡卡西惊诧了。

“也是。”卡卡西将手塞入口袋中:“有些时候根本不需要哭。……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大概是看在特殊事件的面子上,卡卡西难得地、很有礼貌地说了告辞之语。

银发少年离去之时,黑色的眼眸悄然一暗。

风自他的身后吹来,隐隐约好像带来了十余年前雷电交加之声。

他将那个闪电大作之夜的所有回忆从脑海里甩去,又把思绪转移到了水户门琴乃身上。

——这个家伙,原来也有无法露出笑容的时候。

——还以为她总是一直一直笑着,早就忘记了该如何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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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乃并非不会哭泣,只是在炎的面前,她不敢放纵自己的情绪。

当拓人将手搭到她的肩膀上之时,她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

眼泪鼻涕一起流,纸巾用完就用袖口接上。

平时的洁癖再也没精力去管,只剩下嚎啕大哭与咳嗽干呕的份,如同一个幼稚的孩子。

“明明只是一个b级任务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爸爸他……爸爸他……”

“就连最后的一面都没能见到,告别就只是他临行前的那一句‘等我回来’!怎么可以……”

拓人伸出手,将琴乃揽入自己的怀中。

他沉静着面孔,用修长的手指温顺地抚摸拍打着琴乃的肩膀。

“哭吧,琴乃。”拓人说:“你已经许多年没有哭了。如果全部释放出来的话,会让你变得好受一些吧。”

琴乃毫不客气地拽起拓人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鼻涕。

拓人眉头一展,他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很细心地用袖口帮琴乃擦的更干净一些。

“没事的。”拓人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琴乃。”

落日时分的夕光洒落于公园的阶梯上,无人打扰的小径上飘散着几枚清晨落下的树叶。金色的光铺满石板铺就的路面,让那些被踩的光滑的石块在边缘处发出一道道微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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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后不久,琴乃就从原来的队伍中退出,踏入了木叶高层工作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