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常胜踏入大殿之内时,被卞淼的脸色吓到了。
“卞相,您这是怎么了?”萧常胜对卞淼很尊敬,当初他正是借着卞淼的举荐,才成功如愿当上了楚国的国师。
“四皇子意外昏迷,估计起码要两日才能醒来,”卞淼没有多说其他,“一日还好,建阳城的情况你也清楚,没有楚清这个名正言顺的新皇的雷厉手段镇着,魑魅魍魉都会出来。”
萧常胜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问道:“卞相,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楚国如何不重要,”卞相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说出这种,听上去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四皇子的两场以弱胜强的战役,已经给了楚国所有人一个很好的榜样。”
“先前是我对楚国执念太深,现在想来,楚国早就气数已尽,到处都是千疮百孔的船只如何能航向远方,之后楚国如何强求不来,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四皇子。”
“你能联系到秦梧洲吗?”
萧常胜想了想道:“战时,信鸽容易被发现,我晚上试试。”
“注意用上暗号,否则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卞淼提醒道。
“明白,先前四皇子教过我一个什么……莫尔斯码,秦梧洲能理解转码后的符号,我就用这个加密。”萧常胜回道。
卞相派了信得过的人来照顾楚清,他来到了勤政殿中。
不论是文臣还是武臣,都殷勤期盼地看着门外,然而,他们只等来了卞相。
卞相神色毫无异样地与一众臣子解释道:“四皇子身体抱恙,现在正在寝殿休息,今日议事诸位照常即可。”
众人眼中神色各不相同,楚清的性格在这几日已经相当深入人心,所有人都觉得,楚清无论如何都会前来议事,除非出了什么事。
只是卞相在朝堂之中的威望犹在,众人不敢当着他的面放肆。
没了楚清拿主意,勤政殿中议事的进度变得相当缓慢,甚至有臣子争执了起来,卞相强行镇压后,便令众臣回府。
卞淼根据今日的情况,推断,他最多再压制整个建阳城一日,一日后若楚清还无法清醒过来,建阳城恐怕要大乱,他甚至想过楚清昏迷的几日里,伪诏暂代楚清的职权,但是他向来不屑于在朝堂之中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即便他想这么做,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深夜,萧常胜将信件绑在了鸽子的脚边,这只鸽子是所有鸽子中最机灵的,两军交战时,除了信鸽,其他通讯方式都相当危险。
白鸽在夜色的遮掩下,飞向了秦军军营外,秦梧洲依旧坐在树梢上,军营目前暂时由陆洵把控着全局,没有秦梧洲插手的余地。
秦梧洲看见这只鸽子的时候还挺意外,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这只鸽子是楚清在床上养伤时,喂过的那一只。
难道楚清有什么没与他说清楚?
秦梧洲将白鸽脚边的信件取了下来,看到的是一连串点、横线和空格组合而成内容的书信,楚清曾经教过他如何破译莫尔斯码等常见加密信件。
因此,秦梧洲飞快阅读起来,接着秦梧洲的眉头渐渐皱起,当他放下信件时,神色异常凝重。
楚清服用解药,却陷入昏迷,卞相即便再有威望,最多替楚清撑一日,更何况,先楚王对卞相始终忌惮。
秦军不知道楚国城内发生了什么,再有一日,就要整军待发前往惠江城。
到时候要是陆洵察觉到了什么,以他的性格,多半会再赌一把,到时候不仅建阳城会被陆洵拿下,只怕楚清也会危险。
秦梧洲从树梢上一跃而下,秦七见秦梧洲脸色难看,问道:“主上,发生什么了?”
“计划提前,”秦梧洲的神色失去了往日的淡然,“调动所有暗线。”
“主上,请三思,现在动手太仓促了,根本没法动摇陆洵的根基,只怕胜率只有四成。”秦七劝诫道。
“够了,”秦梧洲也知道自己现在动手夺兵权太仓促,而且陆洵之后必然会对他有所提防,但是楚清等不了,他也无法承担楚清出事的后果,“事不宜迟。”
“是。”秦七领命离去。
秦梧洲离开了视野良好的树梢,他踏入了军营前,回首望向了建阳城的方向,接着便向主营帐走去。
翌日清晨,秦军主营帐中再次召集一众武将,只是这次召集者并不是陆洵,而是此行名义上的主帅秦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