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也不必。”霍让尘觉得自己的语言有些苍白。

白千羽无所谓的转过头，继续看着自己的六百块，语气照常：“为什么？他让我不高兴了，我杀了他是对他的恩赐，有何不必？”

恩赐……果然是吸血鬼吗？他们的观念还真是粗暴。

“这在人类世界，是不正确的，如果你杀了人要承担法律责任，会有人类的执法者来抓你。”

白千羽笑了，笑的非常灿烂，他的模样好像透着一种‘你真有意思’的高傲。

“人类？他们抓不到我。”白千羽把钱叠好，放进霍让尘的裤子口袋里，“我只要一个眼神，谁都拦不住我。”

霍让尘眨眨眼没说话，好像是他想的太天真了，吸血鬼嘛，真不是普通人类能抓住的。

白千羽看着怔愣的霍让尘，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但如果你要抓我，我可以考虑主动配合。”

明明心中还没有扩散喜悦，可眼睛已经先一步笑了起来。

霍让尘捏住白千羽的手，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

“我有一个朋友，是一条人鱼，他不喜欢人类，但他有一个人类恋人。在我偶尔可以外出治病的那些年，他跟我说人类世界很好，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和好吃的食物。”

“爱人跟人类世界的美食是吸引他在这个世界停留的理由，有各种各样的风景和奇遇，但就是没有多少人类成为他喜欢这个世界的理由。”

“人类不能要求我们去喜欢和善待他们，因为，人类对我们也并不友善。”

唉，白千羽有时候也不想回忆，因为总是能再次直面自己的弱小。

小时候他刚生出来，身体很差，瘦瘦小小的，连自己吸血鬼的尖牙和瞳孔都不会隐藏。

有天弟弟去练习蒙眼射箭，白千羽因为好奇就跟了过去。

弟弟在忙着变强，他无所事事，只能在树林里到处跑着玩。

然后遇到了一个人类，长得很可爱的人类，白千羽躲在树后面跟人家打招呼。

人类先是被吓到，在确认白千羽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就渐渐放松警惕。

然后嘛…白千羽以为人家愿意跟他玩，高兴的跑过去，不仅没注意摔了一跤，还在爬起来的时候被人掐住脖子重新摁倒。

他差点被掐死呢，虽然弟弟及时赶到救了他，但白千羽还是因为这件事生了很久的病。

身体羸弱的他，卧床几乎一整年才慢慢恢复，可那以后，全血族都对他三令五申千万不能自己出去，也不能跟人类来往。

人类世界是很有趣，也有温柔的人，但也总会有，不喜欢他们的人。

霍让尘没说话了，没想到白千羽还有这样的过往。

如果是曾经被伤害的人，是没有办法如此宽容的说去原谅谁。

现在那个人类都死了几百年了，但他给一个弱小的孩子带来的伤害是终生不可逆的。

霍让尘伸手抱住白千羽：“抱歉。”

“没事，过去好久了！我现在可都不太记得了呢！”白千羽大眼睛眨了一下，推开霍让尘，靠在椅背上，催促着霍让尘，“快点开车呀！我想去吃烤串！”

霍让尘启动汽车，带着白千羽朝小吃街开去。

怎么可能已经记不得了，如果记不得了，就不会那么清晰的说出当时的画面了。

霍让尘有些心疼，他那个时候肯定很害怕吧。

等白千羽拿着零钱去买烤串时，霍让尘给唐秘书打了个电话：“通知封杀吧，在他那里有关弱弱的东西全都删掉。”

唐秘书顿两秒，然后八卦的问：“弱弱？弱弱是谁啊？哇哦，咱们小少爷原来叫弱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