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把奶奶送到医院,检查出是颅内压高了,在加上之前的心血管问题,已经无计可施,只能听天由命。
奶奶在昏迷了两天后睁开了眼,半个身子已经动不了了。刚开始大家还瞒着,可是这种情况有怎能瞒得住呢,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奶奶想了一夜,第二天决定,回老家。
赵珉章死活不同意,留在北京,有更好的医疗,回老家,就等于放弃治疗了!怎么忍心!
最终还是奶奶说服了他,奶奶平静的说,她的寿衣、棺材都在家里,再说,珉章的爸爸、妈妈还有老头子也都在家里呢,那是她生活了六十多年的地方,她死也要死在那座老宅里。
众人拗不过奶奶,只能急忙聘请了两位私人医生,一行人一起回到了老家。
不知道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心情变愉快了,奶奶的精神好多了。慢慢地在医生和护理的调养之下,也能被人搀扶着走两步了。
作为赵珉章的未婚妻,晓蔚自然跟着回到了老家宅子里。
这日,天气难得放晴,正午,晓蔚扶着奶奶来院子晒晒太阳。
老家有个说法,老人身体快不行的时候,要早早地准备好棺木和寿衣,冲冲,或许就会好些。现在赵妈妈和方婶正在隔壁厢房里绣着奶奶的寿衣。奶奶的棺木是早早就准备的,每年都要刷一层新漆,后院里,棺木也摆放着棚架下,正细细地给刷着漆,描着棺材上童子童女的眉眼。
奶奶的精神已经很不好了。有时候说着话呢,说着说着就忘了自己在说些什么,坐着坐着就打着盹。晓蔚和护理见状连忙搀扶着奶奶进屋躺好。
墙后面的工匠似乎吆喝着珉哥儿再去买些漆料回来。
奶奶听到了,搭着晓蔚的手,喘着气,慢慢地说道:“这幅棺材备了快二十多年了。我原来的那副棺木才好呢,是珉哥儿他爸从外地带回来的,说是好木头,盖房子可惜了,我就说呢,儿子哎,你爸当时走的急,棺材板那么薄,老头讲究了一辈子了,临了临了了没有讲究上,在下面得有多可惜呢。这么好的木头,就给我做成寿材吧!这么厚,这么好,等娘老了,你爸还可以沾沾光!”
奶奶喘着粗气,缓了缓,对晓蔚说着,又好似自说自话地说道:“轩哥儿就说好啊,妈,我给你找个最巧手的工匠来,给您做个咱仙房镇最好的寿材。”
直勾勾地仰头望着房顶,奶奶喃喃说道:“好东西啊,那木头,一敲还叮叮响呢,我就想着,这下子,臭讲究的老头子应该满意了吧!可惜啊,可惜啊,那副棺木让咱儿子躺着呢,没轮到你呢,老头子哦!”
“可惜啊,咱儿子躺了。可惜啊……娘的轩啊,轩啊!你等等娘哎,等娘来找你哦!苦命的珉哥儿啊,奶奶走了,你可怎么办啊!益章还有个妈呢,我的珉哥儿啊,可都什么都没有了!轩啊!青遥啊!可怎么办啊,我们的珉哥儿可怎么办啊!”
奶奶嘴里喃喃地说道着,声音慢慢低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见奶奶安静的睡着了,晓蔚才捂着再也挡不住的哭声的嘴,离开了房间。来到她和赵珉章的房间,晓蔚才敢哭出声来。
是啊,赵珉章怎么办啊?幼年丧母,少年丧父,等到现在,最为亲近的奶奶眼看着身体渐渐垮了。晓蔚不知道这一场打击对于赵珉章来说又有多么的可怕。还有奶奶,那么睿智慈祥的一个老人,现在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一寸一寸的,慢慢地流失。
捂着枕头哭完了,晓蔚擦擦脸,拿着热毛巾捂了会眼睛,确保别人看不出来了,她才掀开门帘,去了奶奶的房间。
虽然有护理照顾着,可是晓蔚和珉章还是几乎每时每刻都呆在奶奶的身边,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相处机会了。
珉章去了隔壁镇上,说是有个好的阴阳,要亲自去请。大爷爷,珉章爷爷的亲兄弟带着珉章一起去了。请来是为奶奶去祟祈福,这些事情,原本是从来不信的,可是现在为了奶奶,能做的都要做,想得办法都要想!医生已经不给奶奶用药了,大爷爷说这个阴阳好,那就去请!只要奶奶能好起来!
只要奶奶能好起来!这是所有人的愿望,但是随着奶奶一天比一天昏睡的时间长,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个愿望很可能无法实现了。只有赵珉章不放弃,阴阳不行,就去寺庙,三叩九拜不行,那就跪着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