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蔚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手术还在继续。赵妈妈的眼睛已经肿的不像样子了,晓蔚也不遑多让,自从奶奶突然在家晕倒,紧急送到杭州,又转院到北京,赵妈妈和晓蔚几乎就没敢合上眼过。
当晚接到赵妈妈电话后,李晓蔚以最快速度赶到杭州,医院已经给奶奶判了死刑了,突发性脑溢血,人已经重度昏迷了。
当时晓蔚顾不上安慰已经哭得上接不接下气的赵妈妈,以最快的速度,联系家里,联系医院,联系专家,当天下午,乘专机,把赵奶奶转到了北京。
幸好,幸好,爸爸和姨父他们找来的心血管方面的专家医术高明,把赵奶奶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又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了手术。
益章轻轻地揽着妈妈的肩膀,和晓蔚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手术室的门。一片寂静。
晓蔚怔怔地看着手术们,半个小时又过去了,门还不见开,也没有人出来。默默地掏出手机,看了看,信号满格,没有新的信息,没有新的来电。
晓蔚默默地打出“奶奶病了,速回”两字,想了想,删除,又慢慢地写道“电影拍完了吧,赶紧回来吧。珉章,赶紧回来吧。奶奶正在做手术着。”
眼泪掉在了手机上,屏幕上溅起一个小水花。晓蔚连忙偏过头,背着益章和赵妈妈抹了一把眼睛。奶奶病了,生死未卜,自从那天昏迷后一直没有睁开过眼睛。要不是那些仪器还在滴滴地响着,证明奶奶还活着,晓蔚都不敢想……
虽然说手术可能会挽救一命,但是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加上奶奶的年龄大了,手术台上还有好多的未知,能不能挺得过这一关,很难说。 珉章,珉章一直联系不到。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还是他借了个固定电话打给晓蔚的,说是要赶赴最后一个场景去了。之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晓蔚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拍,抬头一看,是爸爸,正担忧地看着她。
李建国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庞,强忍着没有叹气,程嘉芬坐在赵妈妈何清涟身旁,拉着她的手,故意用轻松地口气说道:“妹子啊,没事呢,他奶奶是个福运人,一准儿没事的啊!”
这样安慰的话赵益章和何清涟这几天已经听过了无数遍了,也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
这几天俩家人也熟悉了,李爸爸和李妈妈也随着晓蔚忙前忙后的操持着。何清涟拉着晓蔚妈妈的手,俩人低喁着赵奶奶的一些往事,说说话,也算是个安慰。
李建国递给益章和晓蔚一碗汤,示意他们喝了。汤还是晓蔚姥姥从昨晚就开始熬的。
晓蔚心里发堵,虽然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但是没有一点胃口,硬是仰头灌下一碗,胃里稍微有些暖了。
五个人又是等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几人忙不可迭地站起来,都是一脸期待,又有些害怕地看着医生。
只见医生慢慢地去掉口罩,长时间的手术也很疲倦了,慢悠悠地说道:“放心,手术很成功,病人现在的生命体态很好。在重症监护室再观察几天,等醒了就好了。”
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何清涟腿一软,要不是程嘉芬扶着,差一点就滑到地上去了。
堵在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了,晓蔚身体一软,也顺着墙倒在了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笑着,看着爸爸和医生正微笑着说着什么,看着益章蹲在地上,捂着脸,肩膀不时地抖动着,看着妈妈和珉章妈妈相拥而泣,晓蔚头仰着,天花板还是那样白,但不是那种惨白了,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雪白了。
掏出手机,笑着发出一条信息“奶奶的手术很成功,放心。”
虽然说做完手术了,但是家属现在还见不到病人,只能在重症室外等着。这样漫长的等待还不知道要持续几天,大家决定轮流休息。
赵益章静静地站在病房外,虽然还是盯着门看,但是相较于刚才的惶惶不安,现在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了。既然王教授都说没问题,那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他自己虽然不是心血管方面的医生,但是王教授的大名他是听过的,业界赫赫有名的大拿,平常自己是见也不会见到这样的人的,可是现在他却来为奶奶手术,益章知道,这是晓蔚姐的功劳。
赵益章又试着给大哥打了个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前几天,正在上班的他接到妈妈的电话时,他当场就愣住了。奶奶,一向健康的奶奶怎么会晕倒了呢?明明过年时还做过体检,一切正常啊!
益章虽说已经工作,是个成人了,可是他才出学校不久,从来没有担过事,虽说早年丧父,可是那时他还小,懵懂着,而且他还有哥哥为他撑着一片天,爸爸没了,长兄如父,换做哥哥为他遮风挡雨了。至今,遇到的最大的挫折最多就是学业太难了,或者同事相处之类的问题,现在哥哥不在,奶奶倒下了,益章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是要塌了一般。
就在他还在手忙脚乱的跑回宿舍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晓蔚姐电话来了,于是乎,益章扔下那些他也不知
道为什么要收拾的行李,跟着晓蔚姐去了机场,赶回了杭州,再接到病危通知单,自己和妈妈惶惶不安,已经绝望的时候,是晓蔚姐果断地组织人把奶奶送到了北京,是晓蔚姐找来了这么多的专家教授,并请来了王教授为奶奶主刀,把奶奶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