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你活下去,哪怕会被你恨,我也必须这么做。〗
抬眸看向白凤,她清楚的看到他眼眶中,闪着的泪花。心里一阵抽痛,真想冲上去抹掉他的泪,抚平他的眉头。抿着唇,但她不可以去,不可以改变这一切。他的发缕在风中轻飘,发梢闪着零星的微光,昏色映在他的脸上。墨鸦的冷声,制止了白凤的举动,同时唤回了年轮的思绪。退了退身子,转眼看了弄玉一眼,轻叹气。
夜晚,墨鸦在被姬无夜警告一番后,不免有些不安。独自在林间漫步,听闻有动静,侧眸一看见是年轮,虽然不知道她此时出现在这里做什么,但也没心情去探查。可当他看清年轮手中拿着的白羽,眸色一厉,下意识挥了一支黑羽出去。年轮停下步伐,也没有出手,只是侧身子伸出两指,夹住了黑羽。
朝树后的墨鸦看了一眼,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白羽,似乎有些明白他突然出手的原因了。不过这白羽,是白凤放在她这的,这下要她怎么跟墨鸦解释……
一手叉腰,墨色的头发交杂,年轮还隐约看见了几条小辫子。这是他自己绑的?年轮在脑内幻想了一下,那画面有些喜感。“把脸掩起来,莫不是姑娘容貌不能见人?”墨鸦也没急着问白羽的来历,倒是先调戏起人来了。年轮不禁在袍下白了一眼。
夜间视野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难看清,但对于年轮和墨鸦而言,绰绰有余。将白羽收回袍下,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我长什么模样,与你有什么干系?”说罢,就像是无意地抬起手,将黑羽挥向墨鸦。男人稍微侧了一下头便躲过了,可眼眸却亮了几分。年轮的动作看起来好像很无力,但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用这种手法。或许是她经常用什么类似的武器,比如羽毛、针。
“美人是不舍得把自己的美貌藏起来不给人看的,看样子你的确不是个美人。”墨鸦眯了眯眼,杀气在他周身浮起。
闻言,袍下的年轮嘴角一抽,竟有些无言以对。墨鸦见她没有反应,侧额抚了抚,“姑娘方才拿着的羽毛可否给在下看看?”声音泛着冷意,这个女人绝不一般。那些白羽,怎么看都跟白凤用的一模一样,她怎么会有?
转过身子,年轮便要迈开步伐。墨鸦见此,眸色一寒,出手拦下年轮,转身挡住去路,不过眨眼之间。后者转了下手腕,抬起手臂抵住男人的拳头。墨鸦这一拳用了些内力,可年轮却像挡住没有力气的拳头一般,轻易接下,不见任何内力波动。没等墨鸦惊讶之际,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一个不支整个身体倒向一旁。是毒!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下的?眸中倒映着年轮的身影,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年轮本来也没打算对墨鸦怎样的,可墨鸦却一直纠缠不休,无奈也只能用点药粉对付他了。“只是普通的毒,半个时辰后你就可以恢复行动了。”要是让他看到自己什么时候下的毒,还不毁她毒医的名头。说罢,再没停留,足尖轻点一跃,几个呼吸间,年轮便消失在墨鸦视线范围内。
留在原地的墨鸦脸色有些不好,没想到让人跑了,而且那女人的轻功可以说与他和白凤不相上下,这还仅仅是他看到的,她的实力恐怕远不止此。做完任务回来的白凤正好奇墨鸦去哪了,四处寻找着。在林间发现了他的踪迹,却又点不对劲,赶紧上前,停在墨鸦跟前,“被暗算了?”白凤一挑眉,显然有些笑意。没好气地给白凤一记白眼,他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他?缓缓告诉白凤事情经过,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一个女子那些他的白羽?才能双瞳一眯,“我去看看。”莫名的,对那女子生了些好奇。放倒墨鸦,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呢?也不等墨鸦开口阻拦,白凤已纵身追去。这小子!那个女人可不是轻易能对付的。得在白凤闹出什么之前恢复,墨鸦开始调整运息。
远远看见一个身着蔚蓝银云袍的女子,白凤判定出她就是墨鸦所说的人。再提速跟上,身子一跃,在空中旋转几圈,正好落在年轮跟前。对于眼前的白凤,年轮是始料未及的。本来没想过与他相见,看着眼前的他,心脏少跳了一拍,愣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后者仔细打量年轮,看起来也没什么啊。双手抱臂,稍侧头俯视年轮,冷声道,“虽然我不在乎那几支羽毛,但我好奇你从哪得到的。”
抿了抿唇,她现在应该想想如何拜托他才行。“你自己都说了不在乎,又何必管我是怎么得到的?”把问题抛回给白凤。凉风吹瑟,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僵持了好一会,年轮不禁有些倦意。这样下去真是无趣,还不如放她回客栈睡觉。“无聊无聊,你爱站这吹风我才不陪你。不过嘛,我们还会见面的,白凤。”随意摆摆手就要离去。
只觉一阵冷风划过耳边,白凤已经抓住她的手臂。隐隐督见他勾起的唇角,年轮忽然也行动起来,腰身与白凤纠缠,几个回合她也不着急结束这一切。当墨鸦赶来后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年轮背抵着白凤,右臂被他握着,而白凤一手放在年轮左肩上。墨鸦眉眼一挑,这小子干的不错啊。
察觉到墨鸦的到来,年轮暗叹一声可惜。柔软的身子一扭动,转身踮起脚尖对上白凤。距离不过两个指头,这还
是白凤下意识退了一步的情况下。就在白凤以为自己躲不过年轮的的吻袭时,她却用食指抵在他的唇前。一眨眼,她已经不在眼前,看了看四周,年轮站在离他四步之外。
墨鸦落在白凤身侧,神色有些复杂的多看了白凤一眼,好似在调侃。再转眼看向年轮,“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她莫不是,冲着白凤来的?
瞅了白凤一眼,偷笑着。“他要是能放弃弄玉,我就告诉你。”如果,可以让白凤放弃,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喃喃自语,若不注意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弄玉?白凤心头一沉,墨鸦同样是一怔。
虽是这么说,可年轮记着白凤甚喜琴乐,更何况那一曲《空山鸟语》,已经弹进他的心里了罢。现在这么说,也不过随口一提,白凤对于弄玉的执着,可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放下的。“无聊!”男人侧身,冷哼一声。唇上还留着她指腹的触感余温,并非温软,而是泛着冷意,方才不经意之间,他还嗅到了她身上的一丝清香。
无聊,吗?在他们都看不到的衣袍下,年轮的脸上挂着苦笑。想起他义无反顾地冲出去救弄玉的画面,年轮就觉得有人在撕裂她的心肺一般,抑制不住的疼痛。没有再停留的理由了,几个闪身就从他们眼前消失。白凤几欲追上,却被墨鸦拦下,再追上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回到客栈的年轮坐在窗边发怔,手心躺着那只蓝色琉璃簪。白凤买下这个时,到底是什么心情?琉璃簪在月光下盈盈发光,就像是女子的泪珠凝成的。如果弄玉没有死,那白凤与她就不会再遇了。绾发,白凤一定会心甘情愿地为弄玉这么做吧。
爱情真是理不清,放不下,相互织缠牵绕。白凤,是不是我的执着错了?是不是早就该放弃你了……
坐在铜镜前,年轮细绘眼角的徘徊花案,放下笔,久久再没动作。出神了好一会,才戴好面纱,披上衣袍。他们,怎么会在这?年轮惊讶的看着这个时期的自己,还有萧笙他们。这个时候,他们有来新郑执行什么任务么?
回过神时,墨鸦刚从弄玉那出来,看样子他们已经摊牌了。那白凤……心神一晃,转身便去寻找白凤。一直到黄昏将近,年轮才找到那个准备回将军府的白凤。赶紧上前阻拦,见是年轮,脸色更加冰冷。下手也不留情,招招直逼年轮。
侧身躲着白凤的攻击,“白凤!”偏过银刺抓住他的手腕,“你明知道现在回去有多危险,为了弄玉你命都不要了么!”就好像他们第一次交手那样,他一点都不留情。
抬腿扫过,一支白羽挥去,“你凭什么管我!”眸中闪过一抹杀意,这女人,一再扰乱他的心绪。凭什么管他?是啊,她是以什么身份阻止白凤去救弄玉呢?心神恍惚了一下,衣袍被扯下,一双眼眸映入白凤眼前。幸好,幸好她戴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