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劫【一】

[一]

脸上湿湿的,有什么滑落下来。年轮趴在床榻边上,抬起手有些颤抖的触碰到萧笙,“对不起…不要再为我做这么多了。”不值得,她真的不配他做这么多。

一只算不上温热的手握住年轮伸过来的手,是萧笙醒了。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可他看到年轮眼中的歉意,脸上的泪痕时,心更疼。“别哭……”他做的这些,不是为了她的歉意,不过是为了代替她心中的那个人罢了,说到底,他也是含着私心的。努力伸手去抹掉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嘴角尽是苦笑。他可以为她挡去外界带来的伤害,却挡不住她会离开的脚步。在那夜年轮亲口承认白凤是那人时,他就再清楚不过了。

“萧笙,你这么不疼惜自己,会有人比我更难受的。你所要的我给不了,你给的,我要不起。”垂着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她的心很小,装下那个人,就再没他人的位置了。

苦笑,却无法再说什么。〔逆风〕不像流沙或是其他杀手组织,他们都是被抛弃过一次的人了,能够相遇,是命。而他们五人,不仅仅是队友,更是对彼此亲人以上的存在。

年轮回去后躺在榻上,说她无情也好,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放不下的是谁。白凤受了自己一掌,又被萧笙重伤。在流沙,他会好好疗伤吗?以他的性格,只怕是伤未好也不会说吧。

夜深微凉,山林间有一人影不断在其中穿梭着。白凤身上被她偷偷下了一只专门追踪的蛊虫,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他。此时,正起了作用。年轮考虑再三,始终放心不下。服下了暂时麻痹知觉的药物,带了几瓶疗伤用药就出发了。

披着一件外裳,她可不想让白凤看到自己绑着纱布的模样。

那抹白色的身影自从那日起就一直停留在深谷中,除了换洗衣着哪都没去。年轮抬眼望着他孤傲的背影,下意识握紧了衣袖。他虽然换了衣服,可不代表他有疗伤。

“你还要看多久?”冷冽的声音像一根根银针刺向年轮。他睁开眼睛稍稍回过神看着她,有点惊讶她能找到这来。只是,她的伤这么快就没事了?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林间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勾唇一笑,手指放在唇前,眯了眯眼,“永远可以么?”她想永远看着他,陪着他,这是她心底的实话。四目相对,两人都把心思藏的太好。白凤再次合上眼,轻轻的回了句“无聊”,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不理会白凤的冷漠,上前抓过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脸色一黑,果然很乱,美眸染上了一层怒色。却又再下一刻心疼他这般不在乎身体状况。“不是要你好好的活着吗…”轻念着,也不知白凤有没有听到。生气归生气,她是舍不得骂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白凤。

没有接过,白凤简直当她不存在。“你还在生我的气?”年轮以为白凤是因自己打伤他而生气。对白凤,她真的是纠结无措。清风吹起两人的发丝,月光打在年轮脸上,若白凤睁眼看了便能将她眼底的愧疚收进眼中。

手僵在半空中,她轻轻的开口道,“白凤,别生我气。”无措感充斥全身,她到底该怎么做。谁知白凤一挥手打开年轮手中的瓷瓶。白色的小瓷瓶顺着道滚进了不远处的小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