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眠身体僵硬的从地上站起来,她昨天听到小柚离开的动静后就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地上。
她想,这一次是她先离开,总让她先离开一次吧,总不能让她一直被别人先抛弃只能在后面看着背影吧。
对着镜子,使劲拍打着白的像鬼的脸,她没有笑意的呲牙,让嘴角两边翘起。看到镜子里那个面貌扭曲狰狞的女人,夏眠立刻拉下脸。
桌子上被小柚擦得干干净净,看不出来昨天曾放过许多饭菜,就连垃圾桶里也没有。他还是那么喜欢扔东西,每次垃圾桶还没满,他就给扔出去了。
夏眠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清洗干净透明的玻璃杯。眼睛垂下,手指摩擦着冰冷的杯壁。
昨天小柚说的话她听到了,可长痛不如短痛,再说,那时候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知道多丑,都要走了,就不要再将自己本就平庸普通的印象再丑化几分。
未睡,太阳穴突突的痛,像有人拿一把锤子在脑袋里使劲的敲着,砰砰砰的响。
夏眠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不是脑子里的幻想而是真的有人敲门。
会是小柚吗?
夏眠左脚绊右脚狼狈的倒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既想不管不顾的立刻开门,但女性的矜持自尊又让她想躲在房间里再也不出来。
她握着门把手,等了一会。将头发扒拉几下,左右晃动了一下脸,缓解一下麻木僵硬的表情,才打开了门。
……不是小柚,是昨天那个大美女。
“不请我进去吗?”美女调皮的眨着眼,笑容温和。
“哦……哦,请进,请进。”夏眠局促的将裂开缝、脏了的拖鞋往身后藏去。
美女走进去后,她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西服,长相英俊的男人,不知是不是夏眠的错觉,她觉得这个男人跟小柚长得有点像。
美女站在客厅里环顾一周后,轻笑出声,“真小,不知道我儿子怎么在这一呆就是一个多月的。”
“我儿子?”
她儿子是谁?
……咳咳!夏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跟她生活了一个多月的不就是小柚吗,那么,这个美女是他妈!他妈来这干什么?
夏眠表情立马拐了百八十度,将下巴一抬,鼻孔朝天,用眼角余光撇着美女,“你来干什么?小柚……不,是你儿子他已经走了。”
美女身后的男人脱掉看着就价值不菲的西装放到夏眠的沙发上,然后那个美女才动作优美的坐到西装上。
真对不起啊,我家的沙发廉价寒酸的都要先垫一个昂贵的西服才勉强可以做啊!夏眠在心里酸溜溜的想着。
她胡乱的想着,不让自己去想小柚妈妈来这里干什么,他是觉得自己在这生活的一个多月是个耻辱吗?所以让家长出面将她搞定,好抹掉这个黑点继续过他优渥的大少爷生活吗?
没良心的。
夏眠皱着眉头忍住酸涩的感觉,只装作高傲不屑的样子来掩饰已脆弱不堪的自尊。
美女果然像电视上的富太太一样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让纠缠自己儿子的贫家女知难而退。
“不用我说,你该明白的吧。”美女轻笑着说。
夏眠磨着牙齿,身体因为紧绷而微微颤抖。她控制了很久才用若无其事的声音回答,“当然。”
“不许签。”
夏眠愣了,倏的转头,门口那个跟脱掉了西装的男人打斗的人真的是小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