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城脚步一顿,话语很是温和的笑问:“想留住我?”
孟莜沫此时情绪有点激动,并不是想要留住他,而是明白那手势,再明显不过正是他在宣布主权。即使在这里,他还是那么不可一世,还是那么阴暗。
在认识萧亦泽以前,她总觉得夜倾城就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不会对她过分要求,放纵她去干任何事。只要她不去招惹其他男人,即使伤了他最好的兄弟,他都会笑着摸摸她的头原谅她。所以上一世,她才会无条件甘愿给他卖命。但是在这个世界,她不再是他的下司了。
而且她都已经表明自己会和萧亦泽成婚,他为何还要拿枪指着萧亦泽的头。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动我的人,我不会看在是故人的份上而手上留情,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孟莜沫声音清脆,不容置疑。身子微微前倾护着萧亦泽,那样的一副母鸡护鸡崽子的模样看的夜倾城掩在斗笠下的脸越发的冷沉。
夜倾城轻哼一声,“只是一个动作,沫没必要如此激动。”
话落上了马车,调转马头,走时又多看了一眼萧亦泽,说道:“想要护住自己的女人,首先得自己强大起来,没用的人只会眼睁睁看着失去,你这小白脸还是小心点,沫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他跟孟莜沫做了几年的情侣,连她的嘴都没有亲上。就眼前这样一个男人,文弱书生样子,还能妄想得到孟莜沫。简直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知道沫的脾气有多大。
萧亦泽眸光沉了下来,“不用夜兄操心,孟莜沫早晚会是月曦国的太子妃。”
孟莜沫冷冷的看着马车缓缓驶出街道,皱着眉头,心情很是不爽。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爱上萧亦泽后心里就一直在膈应夜倾城,要么就是潜意识里心偏向萧亦泽而怕夜倾城的出现,要么就是对比之下受不了夜倾城那样的伪君子模样。
只是前世她被他所救,为了报答恩情,他做任何事,她都无话可说,更是一心维护。
但是一旦触及到了她的身体,被他绑上床想要轻薄之内的,她从来不会手软放过他,即使是上司,一样打的皮青脸肿下不了床。那个时候的她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想着不能将自己最后保留的东西也给了这男人。
但后来每到萧亦泽这里时,她心里却没有面对夜倾城那样的反感,倒还有一种心底油然而生的雀跃,甚至还有一份期待。
所以她既然认定了萧亦泽,以后会跟着过一辈子,即使萧亦泽死了,她守寡。她也不会再多看夜倾城一眼了。
这个世界,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小小姐,再不是夜倾城的部下,也不是夜倾城面上的情侣,她也不需要再怕夜倾城。
萧亦泽看孟莜沫久久沉思,一直皱着眉,他也缓缓蹙眉。“你与夜倾城……”
“萧亦泽。”孟莜沫忽然打断他的话,抬眼认真的看着萧亦泽问道:“你会对我好一辈子吗?”
“会。”萧亦泽立马回答,他从见她第一眼就已经装进了心里,一辈子太短,他想对她好生生世世。
“好,那就不用问了,相信我就是。拿着,你回去吧。”孟莜沫递上伞,笑了笑,却还是散不去她眼中的阴霾。
萧亦泽眉头越皱越深,孟莜沫终还是不忍,玩笑般说道:“他曾经被我打的下不了床,你很幸运,所以他那是嫉妒,懂吗?”
萧亦泽终于笑了,在孟莜沫眼里仿佛是孩子般的得意,孟莜沫也心情好了点。
随后孟莜沫进了丞相府,刚一进去,脸上顿时不再掩饰的怒气腾腾。
萧亦泽站在原地默了好一会,跪着的官兵已经汗流浃背,大热天的跪在街道上,简直跟跪在火坑上一样。
“太子,可要小的驾车送太子回府?”领头的官兵受不住,又问道。
萧亦泽仍旧没有理会,转身往太子府走去。
官兵懊恼不已,不明白今天是咋回事,怎么出来巡个逻,好不容易遇见个大人物,却对他不理不睬的。
但是看见太子打着一把枚红色姑娘家的伞,还一点不自觉,很想上去提醒这样有份,最终还是放弃了。
萧亦泽刚走出丞相府的街道路过一家商铺时,就听见里面小声的恭维声,他斜眼看去,一眼就看见了大红色衣袍。
是女皇和凤君邪进了商铺,刚刚他的确感觉到后面有人盯着,也知道是女皇和凤君邪,但当时他一心扑在孟莜沫身上,倒不怎么在意。这会看见,心里立马留了个心眼,为何女皇与凤君邪想要去清云院?又为何看待孟莜沫的态度如此不同?很多疑点也在萧亦泽心里慢慢清晰,他淡淡的睨了一眼,并没有上前询问,径直走向太子府。
凤君邪在门缝里见萧亦泽走了,立马高兴的小声喊道:“娘,走了,走了。”
凤姚缓步走出,对着一众懵逼的脸轻咳了一声,“本皇是不想徒增麻烦,所以避了一下太子,现在就走。”
商铺里的人都一副惊愕懵逼的样子,在他们心里女皇是高高在上的人,是他们无比崇敬的
人。没想到女皇其实跟一般女子一个人,更有甚者还不及一般女子的淑雅。
太子刚一走出街道,女皇就领着君邪太子躲进了商铺,还立马对着一众吃惊的人做嘘声,极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众人半响才回神,跪下恭送女皇。
凤姚实际觉的这样偷窥萧亦泽和孟莜沫有份,但却还是不觉得尴尬,桃花眼瞪了一眼凤君邪,“发现你没?”
凤君邪立马头一仰,保证道:“绝对没发现,直接从这商铺面前走了,这会估计都快回府了。”
凤姚走出商铺撑起伞,“走,去天人间会会你女人。”
凤君邪立马精神抖擞,想着娘出手,定要将那冷傲的女人弄到手,嘿嘿一笑,就跟在凤姚的屁股后面。
走了好远,凤姚才说道:“让银释查查夜倾城,看看他平时都跟谁走动,还有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凤姚比划了一个手枪形。
凤君邪正色的点头,能让小沫发怒的定不是一般人,虽然他也会让小沫发怒,但那种怒火容易平歇,而夜倾城那个手势,简直都快气炸了小沫,定是有问题。
这边孟莜沫怒气腾腾的回府,一路上碰见的丫鬟与仆人都惊讶小小姐竟然回来了,但却不敢走上前见礼。
孟莜沫一路进了清云院,满院子的丫鬟仆人愣了一愣,才上前行礼。
孟莜沫冷眸撇了一眼。“苍雨回来了没?”
香莲连忙道:“回小姐,苍雨还未回。”
孟莜沫几步走向主屋,一脚踢开走进,声音冷冷道:“苍雨回来让她来见我。”
香莲本来就觉得苍雨又抢了她大丫鬟的位子而心里不甘,这会见小姐一副怒气腾腾的样子,还喊着要见苍雨,定是苍雨又惹小姐不高兴了,她大丫鬟的位子又要回来了。立马心情愉悦的应道:“是。”
孟莜沫进了主屋就往浴室跑,一边走一边骂道。“真是日了狗了,哪都能撞见故人,老天爷眼瞎啊!几个人死了还能撞在一起穿越,真他妈的打游击呢!”
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剥了个精光,泡在浴室里,感觉到四边涌来的温和水温,继续咒骂:“他大爷,我真是眼瞎上辈子才跟你混了一辈子,这辈子的还跟你碰个正面。真的心也瞎了,起初还对你恋恋不舍的,我到底哪抽了?还想着你?槽!”
骂了几句,孟莜沫还有点意犹未尽,总觉得自己真是愚笨了一辈子,尤其是想起夜倾城那个手势,他就觉得心里浮躁不安,就怕夜倾城会搞出什么大事来。
过了好久,孟莜沫才平复心里的浮躁,但面上还是微怒。
“小姐,奴婢回来了。”苍雨的声音在外室想起。
孟莜沫起身就随意穿了件宽松的白色丝质软袍,头发披散了下来,快步走出浴室,就领着苍雨走出主屋。
满院子的丫鬟仆人都等着孟莜沫吩咐事情,所以此时都还候在院子内。
“香莲。”孟莜沫喊道。
香莲心下一喜,连忙上前跪下,听孟莜沫吩咐。
“去把我所有入账值钱的东西都搬进左边殿房,我一会要审核一下,走了这几天,若是丢个什么东西,你们可都有责任。”孟莜沫冷冷的吩咐。
香莲本来忍着乐的笑脸一僵,身子微颤,“是,小姐。”
“苍雨,你跟我来右边殿房。”
苍雨跟着孟莜沫进了右边殿房,孟莜沫就直接着手制作烟花,苍雨打下手。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小小姐回府的消息已经走遍了整个丞相府。
孟子墨刚一回丞相府,就听见说小小姐回来了,黑着脸就来了清云院。
“小姐,丞相爷来了。”香莲喘着气在外面喊道。
孟莜沫闻声皱了皱眉,随即往外走去。
香莲累了个半死,一直将仓库里面的东西清点后搬进左殿房,东西多还重,几个丫鬟都累的不行。
孟子墨看见丫鬟们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皱眉问向孟莜沫。“这是在干什么?”
“搬我的财产,我得心里有个数。”孟莜沫直视孟子墨,心里也在狐疑他来的意图。
这个爹好像不怎么关心她,平时也不会来看她一眼,她这一回府,他就来了?
孟子墨点了点头,见孟莜沫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皱眉道:“既然回府了就不要再往外跑了,这几日你就在清云院多看点书,好好准备四日后的词赋比赛。”
孟莜沫冷笑,挑眉看向孟子墨。“你这是想要禁足我?”
“若再不禁足,京城中各国的贵人越来越多,你跑出去又闯祸,为父没有那么多精力替你摆平。”孟子墨威严道。
孟莜沫皱眉,过两日就是七夕节,她还想着给萧亦泽一个大惊喜呢,这要是禁足,她还怎么弄烟花?“你真的要禁足我?”
“为父是你爹,即使再不懂礼节,也该换一声爹,哪有你这样对着爹称呼你的?”孟子墨不悦。
“好啊,爹,你尽管禁足,我不出去了
。”孟莜沫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右偏殿。
的让她给尊重,他怎么还一脸的唯我是尊。想要得到别人尊重,首先学会尊重别人。
不就出个府嘛,她还不需要得到丞相的许可了,她就不信以她这具身体以前的经历,没有翻过墙!
丞相顿时怒了,但想起自己手头上棘手的事情,便也没有多逗留清云院,立即回了书房。
孟莜沫一边做着各种烟花,实验,加料,一边又认真的想着,要是她有轻功就好了,还需要翻墙?像离渊一样,一个纵身就出丞相府了。
忽然,她猛地抬头,眼中瞬间一亮,将手头按分量加料的事情交给了苍雨就回了卧室。
立马铺上宣纸,磨好墨汁,在纸上涂涂画画,弄了两个时辰,直到弄得她胳膊脖子酸痛难忍才停下手。
看着满手一沓厚厚的宣纸,她才满意的笑了笑。
萧亦泽一定想不到还有一个更好玩的惊喜等着他。那一天,她要让他做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孟莜沫抱着宣纸畅想着,嘴角忍不住溢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离渊。”孟莜沫喊了一声。
离渊应声而下。
“主子。”